冯安考虑了很久,鼓足了勇气才向那个穿着衣树布衣裳的男子发问。
云策撩一下自己已经长的很长的头发道:“是要告诉这些狗皮子,谁才是这片大地上的主人。”
“野兽,也知晓这些?”
云策回头看一下身后空荡荡的古道轻声道:“它们能听懂,而且也认可我的说法,它们新的王也会告诉狗皮子,远离我这样的人。
说起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怎么就被人丢在路上自生自灭呢?”
冯安摇摇头道:“他们没有抛弃我,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的腿受伤了,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狗皮子,会危及到大家的安全。”
“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人?”
“族人。”
“等一会见到你的族人,你如何应对他们?”
“一如往常,君子受挫,当以平常心对之。”
“君子何解?”
“大宗师曰:君子坦坦荡荡,举袖便肋下生风,抬腿则处处坦途。”
“即便是遇见艰难困苦,也当坦然受之?”
冯安笑道:“然后得广阔天地。”
“君子与小人对立吗?”
“君子的恩泽终将会覆盖所有人,包括小人。”
“君子受小人之害,当如何面对?”
“打死他。”
“你说的?”
“不是,是大宗师在洛阳开坛授课时给一个士子的回答。”
云策点点头道:“如此良师,有机会定要去座下受教。”
冯安想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有些肉痛的递给云策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想兄台应该需要此物。”
云策好奇的打开帛书,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原来,冯安递过来的正是平远城城主张雅量用印之后的荐书。
冯安继续道:“有了这份荐书,兄台就可以去出云州学署参与大比,大比优胜者,如不愿在出云州入仕,就可乘坐出云州公车,奔赴长安,洛阳,参与各种学会,若是侥幸得贵人举荐,就可在长安,洛阳,登堂入仕。”
云策抖抖手里的荐书笑道:“某名曰刘长安,非冯安是也。”
冯安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开始发炎的大腿,叹息一声道:“我已经是废人,仕途无望。”
云策把荐书还给冯安,拿出自己亲自书写,亲自用印的荐书递给他道:“我有荐书,也是张公雅量推荐的。”
冯安惊诧的打开云策递过来的荐书,看了之后惊讶的道:“天纵奇才,王佐之才,兄台不觉得张公过誉了吗?”
云策笑着收回荐书道:“这并不能描述在下才能之万一。”
本来谦逊有礼的冯安,这时候不知怎么了,居然梗着脖子道:“不知兄台花了多少钱,才得到这份大言炎炎的荐书?”
云策回想一下张雅量那张被自己捶得软塌塌的那张脸摇摇头道:“一个钱没花,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张公雅量的肺腑之言。”
“兄台有何才能?试言之。”
云策问娥姬要来一个陶碗,放了一点酒精,点燃之后,就把刀子放上面烧,一边烧一边对冯安道:“狗群中取狗王首级如探囊取物,算不算?”
“算一半。”
云策见刀刃已经被烧红了,就掀开冯安的外袍,露出血迹斑斑的伤腿,将刀子死死的按在伤口处,接着问道:“能治好你的重伤,算不算?”
一阵青烟裹挟着烧肉的滋滋声,冯安原本蜷曲的身体猛地绷直,一声惨叫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