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英虽早已听大夫陈述了何文俊的伤情,此时再听,还是松了口气,连忙致谢。
林如锦却忍不住又啜泣起来,呜咽道:“那他为何还会昏迷,现在还没醒来?”
大夫微微一笑:“姑娘勿忧,之所以昏迷,是失血过多,精神紧绷而骤然松懈所致,老朽已开了安神补血的方子,只需按时服用,不出两日,保他苏醒过来。”
林如锦一听,非但没有止住啜泣,哭声反而越发大了一些。
项小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劝慰,来到床前,打量着何文俊,同时问道:“大夫,他的伤,是否为农具所致?”
大夫微微一怔,显然是有些诧异,伤口已经被他包扎好,项小满为何还能看出来?
可惊讶归惊讶,他也不好多问,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所言不差,何先生头部伤势呈弧形,两边浅中间深,是镰刀所伤无疑,所幸他受伤之际被及时中断,不然伤口再深几分,可就真的危险了。”
他摇头轻叹,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道,“至于后背那一排规则的圆形伤洞,应是铁耙或者铁叉所致。”
项小满微微颔首,对着大夫略一拱手,随即说道:“赵二哥,即刻召集二十护卫,随我出城。”
看赵远淮领命便走,林如英微微蹙眉:“小满,天已经要黑了,你……”
“他是你丈夫!”项小满沉声打断,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不善,长舒了口气,叹道,“姐姐,眼下定安无大将,何大哥又身受重伤,一切还需要你多费心。”
说罢,看向李三思,“三郡之地,唯你手下的城防军过千,眼下年节将至,新军又在整备阶段,我不希望城内有任何流言蜚语出现,更不希望因此而乱了军心。”
李三思连忙单膝跪地,俯首抱拳:“若定安出现任何差池,末将提头来见!”
项小满轻轻嗯了一声,又扭头看了一眼何文俊,当即不再理会任何人,快步出了房门。
……
傍晚时分,街上仍然人山人海,项小满与赵远淮带领二十护卫,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从人群里挤出一条通道,刚一出城,便策马狂奔起来。
目的地自然就是陶县,项小满此去要办三件事,一是查清楚何文俊和贺霖经历了什么,二是看看三大家族的处理结果,还有一个,便是找裴恪问罪。
这二十护卫原本就是影卫,不论自身武艺还是御马之术,都是万千人中的佼佼者,心急之下,尽管部分道路结冰难行,但还是仅用两天,就赶到了陶县境内。
项小满当初离开之前,就让裴恪在陶县和蒙县之间安营扎寨,此时到来,不清楚两县情况,自然是先到军营找裴恪。
一行人来之营门,项小满什么话也不说,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佩玉扔给守门军士,不等通禀便策马闯入,径直来到中军主帐。
翻身下马,枪挑帐帘,见到裴恪正坐在帅案后,更不搭话,脚下一点,两步跃至帅案前,一枪顶在裴恪前胸之上,冷冷地喝道:“裴恪,你可知罪?!”
裴恪一脸错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项小满而发出的笑容凝在脸上,垂眼看看顶在自己胸前的长枪,不解地问:“主公,发生何事,还请让末将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