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封面上印着联邦政府的徽章,翻开第一页,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人大约四十出头,白人,面容棱角分明,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英气。
“奥利弗·哈登,联邦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主要负责税务稽查和执法工作。”哈特教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周青峰看着文件上的照片,又抬眼看向教授,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教授仿佛在进行一场秘密的谋划,语气严肃而带着一丝兴奋:“维克多,你昨天亲自将哈登副局长送去了‘临终关怀’。
几个小时后,他死于全身脏器衰竭。
但是,哈登被送来时已经病得全身浮肿,面容完全走形,急救人员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甚至在他死后,也是以一具无名尸体的身份被送去火化。”
哈特教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蛊惑:“维克多,你的头型和脸型与哈登几乎一模一样。
只需要稍加化妆,修饰一下眉毛和头发,再对皮肤做一些老化处理,就能完美地顶替他。
我有哈登的全套眼纹和指纹记录,可以为你弄一套定制的隐形眼镜和指纹手套。”
教授仔细想想,补充道:“至于你说话的口音与哈登相差不少,那也没关系。
你可以解释为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说话时可以稍微沙哑一些。”
周青峰闻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惊呼道:“你想让我冒充国税局的副局长?
这怎么可能不被识破?官僚体系里肯定有很多人认识他,熟悉他!这不是让我送死吗?”
哈特教授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美利坚的官僚体系现在已经近乎半瘫痪了。
至少在华盛顿特区,大部分公务人员不是躲在家里自我隔离,就是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现在,只要是还能正常工作的官员,基本都会被委以重任,而且很少会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比如国税局,谁还关心收税这种事情?现在最要命的是医疗。”
教授继续解释道:“另外,哈登原本是田纳西州的官员,被临时调来华盛顿特区才一个月,这里几乎没有人真正熟悉他。
我之所以认识他,也是因为他恰好住在我的隔壁。”
哈特教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周青峰仍然感觉大脑一片混乱,仿佛被无数信息碎片冲击着。
然而,教授最后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精准的利箭,直击他的内心深处——
“担任‘医疗效率委员会’的委员,你可以以‘公务需求’为由,名正言顺地离开华盛顿特区。
我并不需要你在这个岗位上待多久,三天,五天,顶多一个星期。你把得罪人的活干了,就可以找个机会溜走。”
——
华盛顿特区独立大道200号,休伯特·H·韩福瑞大楼。
这是一座线条硬朗、四四方方的建筑,如同一个沉默的巨石,静静伫立在权力核心地带,与不远处的白宫和国会山遥遥相望。
米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的办公地点就在此地,此刻正处于这场席卷全国的疫情风暴中心。
周青峰换上了一身皱巴巴的深色正装,领口和袖口都带着不自然的褶皱,仿佛刚从哪个被遗忘的衣柜角落里翻找出来。
他从国会山阴暗潮湿的地下医院开车出来,缓缓停在了“卫生部”大楼的台阶下。
夏妮穿着职业套装,紧紧跟在周青峰身后,显得异常紧张,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四处张望。
见到身穿制服的警卫,她的脚步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变得僵硬迟缓,口中不停地轻声唤着:“维克多,维克多……”
周青峰已经走到大楼入口的警卫岗亭前,不得不停下脚步,板着脸回头望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夏妮。
夏妮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慌忙地扯了扯自己略显紧绷的包臀裙下摆,慌乱的低声道:“抱歉,哈登先生,我……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