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滋补品?简直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那些诱人的血红,是劣质燕角碎料被化学药水反复浸泡、强行染色炮制出的假象!
这次可是要出大问题了。
几天来他一直在揪着血燕窝这条线的输入渠道进行调查,然后初步发现它们是通过香江那几家“信誉卓著”的转口贸易公司,堂而皇之地流向国内各大城市、省级供销社的采购清单。
名为同胞,结果为了钱压根就不干同胞的事!
大陆市场用高昂的代价换来的,是毫无价值甚至危害健康的垃圾!
证据确凿,钱进只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怒气从脚底直冲顶门。
他一把抓起电话,手指用力地旋转着号码盘,就跟摇拖拉机车把子似的:
“喂!请接韦斌社长!外商办钱进!有十万火急情况汇报!”
韦斌给他回话,让他去办公室。
社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钱进一路走去,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路上同事跟他打招呼,他统一严肃点头以回应。
我可太牛逼了!
最后钱进甚至没有敲门,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韦斌正和几个他没见过的中年人围在桌旁讨论着什么,桌上铺满了文件。
门被突然撞开,几个人都诧异地抬起头。
“钱主任?什么事这么急?”韦斌有些不高兴。
你小子怎么关键时候落我面子?
不会敲门吗?
显得我不会带队吗?
钱进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怀里的几个包装盒、那份《华侨日报》的剪报、周秉昆老药师那张写着鉴定意见的便签,还有市人民医院检验科的检查报告单递交给他。
韦斌扫了一眼,疑惑的看向他。
钱进低声说:“韦社,出大事了!”
“香江那几个外贸公司将有毒致癌产品包装成高端商品进行销售,而且专门销售给咱们的领导干部!”
后面这句话是经过周老提示后他想出来的。
他早些时候没注意的一个细节,却是整件事里头最重要的链条。
韦斌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潜台词,立马站起来对助理招招手,让他先把宾客请了出去:
“怎么回事?仔细给我说清楚,千万不要危言耸听!”
“韦社是这样的,”钱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钉——这都是跟领导学的。
他现在可会拿捏官腔了。
报纸内容和检查报告都是纸质资料。
韦斌看,钱进描述,很快也很清晰的就把这款血燕窝的来龙去脉和问题说清楚了:
“韦社,这款‘万隆记’毒燕窝已经通过不明渠道流入国内供销系统,证据链完整,我认为这是投毒事件。”
“所以我查清楚后第一时间汇报给您,并请求您立刻上报市委、上报省社、上报商业部,请求立案,彻查这起事件!”
他话音落下后,办公室里没了声音。
很安静。
韦斌脸上的惊讶迅速转化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拿起那份剪报快速扫过,又开始研究这几件触目惊心的物证。
然后他拳头握紧了:“草、草他吗!”
钱进大惊。
这领导性子够烈的,也够刚正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韦斌骂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