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跟我是亲属,如果她在知青安置办上班了,是不是可以直接跟我沟通,更好的去解决知青就业问题?”
“再说二姐是靠你们辅导、靠真实水平通过了笔试的,更是靠她自己的下乡经历和初中学历获取了参加考试的敲门砖!”
魏清欢无奈:“对对对,你说的对。”
钱进得意洋洋的仰起头:“本来就是嘛,我要是提着礼物去他们单位托关系,那叫走后门给她找工作。”
“现在他们单位明显想招能解决知青待业问题的人的亲朋好友,二姐就是这样的人嘛。”
钱夕的笑声更响了:
“是这样,那主考官,一张脸刷地就变了,跟唱戏的变脸似的。”
她比划着考官表情的变化,笑着说:“考官们当场就说,‘没问题了!你被录用了!以后跟你弟钱进同志联系就是重要任务!’”
笑着笑着她又有些尴尬:“其实小魏老师说的对,说到底,我能找到这工作还不是看你的面子吗?”
钱程安慰她说:“可咱没走后门呀,包括我的工作,还不是因为领导最后看老四的面子了?”
“如果我钱老大祖祖辈辈就是黄土高坡上一个农民,现在我来了海滨市,就算我条件都符合政策,人家工商局能叫我进去?”
“这个咱们就不用瞎想乱寻思了,反正咱哥妹俩的工作都没有送礼走后门,都是符合政策、符合条件,光明磊落进入的单位。”
时间早就过了秋分。
此时白天已经变得很短了,夜色来得比前些日子早了许多。
海风带着深秋的凉意钻进泰山路的窄巷,家家户户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像漂浮在墨色海面的零星渔火。
钱夕虽然回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却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像这种渔火。
飘在海面上,冷冷清清孤零零。
直到今天解决了工作问题。
直到确实有单位接收了。
至此她感觉自家在海滨市彻底站稳了!
马红霞理解她这种情绪,以前虽然她们家里回了城、落下了户口,可她就是感觉这地方一切不实在、让她不踏实。
但当自家男人办下工作证了,端上铁饭碗了,她一下子安定下来。
她理解小姑子的心情,所以她笑着说:“今天我特意领着孩子去了一趟农贸市场,买了牛肉羊肉,今晚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钱进说道:“庆祝,确实得庆祝。”
马红霞说道:“哎呀这就好,我是真害怕你回来一看这不年不节我又买牛肉又买羊肉乱花钱……”
“嫂子你看你这话说的。”魏清欢挽袖子,“你就是我们在生活上的主心骨,我们听你安排。”
马红霞帮她放下袖子:“听我安排那小魏老师你歇着,你们都休息,我去忙活。”
“晚饭我准备的差不多了,尝尝我们家乡风味,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肯定吃的惯,妈,俺大舅妈晚饭做的老香了!”钱夕大儿子陈建国眉飞色舞的说。
钱夕哈哈笑:“多香呀?”
钱进看着大人逗孩子,脱掉外套找了张椅子坐下。
此时他算是褪去了白天在单位的雷厉风行,浑身上下露出了几分难得的松弛。
以及,家主的沉稳。
刚回城不就的三嫂子赵晓红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他道谢后端茶打量房间里的情况。
只要天气不错、没有意外,那么一家人都在一起吃饭,这是他定下的规矩。
此时钱程挨着他左手边看书。
他现在肤色和刚回城时候差不多,气质不一样了。
主要是以前穿粗布衣裳,如今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并且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这样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一股机关干部特有的感觉。
钱夕今天高兴,而陈寿江此人活跃,于是两口子便逗着一群小孩和一条狗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