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道台大人要到自己家看看,程大德忙道:“卑职家里过于简陋,怕招待不周。”
“要什么招待,你两口子吃什么,本官就吃什么。”
赵安是一定要到程家看看的,免得这老小子在自个面前装穷,家里却是住的豪华大别墅。
不把这程大德的底细摸清冒然提拔,要出了问题他这个厅长不成了粮食系统的大笑话。
郑通判笑道:“大人要去你家看看,你前面带路就是,好歹也是个库大使,总不能家里的米缸舀不出几碗米吧。”
郑通判都这么说了,程大德哪敢再磨叽,忙请大人们到他家一坐。
离的倒也不远,步行里许路便到了。
是位于“城郊结合部”的那种农民自建房,带了个小院,周围住的不是在码头卸货的苦力,就是在江上打鱼的渔民。
进院之后,就见一老妇正在那里晒鱼干,正是程大德的妻子张氏。
见上班的丈夫突然回来,还带了两位大人过来,张氏表现的很是紧张,端着晒鱼干的簸箕不知如何是好。
“赵大人、郑大人要在我家吃个便饭,你别傻愣着,赶紧去张罗几个菜。”
说话间,郑大德摸出几枚铜钱递给妻子。
“不用出去买,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本官见这鱼干就不错,叫你夫人弄些放锅里蒸一蒸,我和郑大人对付两口就成。”
赵安笑着走进程家大屋,里面摆设也很简单,但特别干净,看得出张氏是个勤快的妇人。
又观察了下程大德两口子的卧室,同样简朴,并无任何异样。
不由看了眼郑通判,微微点头道:“看来这程大德确是个清廉能吏。”
“别人下官或许还会怀疑,但程大德这人下官是从不疑他手脚不干净的。”
郑通判对下属是予以高度肯定的。
“清官之清在表,贪官之贪在骨;伪廉者畏人知,真廉者畏人不知。”
看着外面同妻子在院中摘菜的程大德,赵安由衷道:“这个程大德经得起检验,我们这些当领导。我们这些当上司的不能对不住人家,回头本官上折子保举他。此外,清廉这一块我们不能光讲不抓,也不能抓大放小。”
兴致来了,与郑通判就粮道系统反腐做了深入交流,希望能得到这位副手的鼎力支持。
郑通判的态度也很坚决,道台大人指哪,他就打哪。
听的赵安甚是满意,那边程大德两口子已经把饭菜做好。
简简单单。
白饭一盆,蒸鱼干一盆,清水白菜一盆。
别说,就这么简单的饭菜,赵安却吃的十分可口。
考察的也差不多了,赵安便准备回城,起身时却感尿急,便问程大德茅房在哪。
程大德说了后,赵安笑着过去,回来后随口问恭候着的程大德:“你这房子住了多少年?”
“回大人话,卑职在这住了也有十年了。”
“十年?”
赵安原本面带笑容的脸突然一黑,猛的一喝:“住了十年,怎么你家那茅房看着却是许久未用过,坑中也没有多少便溺堆积的!”
“啊?!”
程大德一愣,屋中正在收拾的妻子张氏也叫吓的呆住。
郑通判也愣住,却是没明白这茅房跟程家住多久有什么关系。
“程大德,本官问你,这房子你到底是住的十年还是三天五天!若不如实交待,本官便要拿你回去问个明白!”
赵安话意刚落,院外冲进一众带刀护卫,看了眼为首的百里云龙,赵安吩咐道:“你带几人到附近问问百姓,这院子究竟是不是程家的。”
“嗻!”
百里云龙忙领了几人出去打听。
再看程大德已然面无血色,屋内其妻张氏更是吓的直接瘫倒在地。
“大人是说这房子不是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