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旁管家就说,那蛮子在咱家门口下了蛊要害咱们,是这位大师出手破了他的法,帮了咱们一回。
说着,管家指着地上破碎的篾片,那上面还有许多被踩扁的虫子正黏糊着。
和尚对木滇好一阵说教后,方才来到冯老爷跟前。
“贫僧前几日丢了一只金虫,那虫子有些来历,乃是贫僧坐禅时,栖居在蒲团下的鳖虫,已经有了一些灵性。贫僧出关时,未曾想它也跟了出来”
贺管家闻言难为情道:“大师,那金虫昨日被我家少爷喂给了鸟”
“不妨事,你们且把那鸟带来。”
等贺管家提溜着鸟笼出来,胖和尚捉着那鸟,往嗉囊上划拉开一道口子,伸手一阵抠搜,一只黏糊糊的金鳖虫便又重见了天日。
“这鸟是凡鸟,只要不过十二个时辰,这虫就没事。”
说完,胖和尚又让那金鳖虫爬到宠物鸟跟前,往那嗉囊上吐黑沫子。
等黑沫子沾到那嗉囊,宠物鸟的伤口便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
冯老爷看得稀奇,平日里虫子他也没少玩,但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虫子,只是随便吐吐口水,竟然比上好的金疮药见效还要快。
将金鳖虫收到怀里,胖和尚复又看向木滇:“这人心思不正,他害不得我,日后怕是还会记恨你家,施主打算怎么处置?”
冯老爷闻言不假思索道:“这样的害人精留着做甚,不如拿去见官。”
胖和尚点点头,说道:“若送去官府,只能送往缉妖司,倘若送到别处,怕是治不住他。”
有和尚坐镇,冯家人前去报官,不多时就有缉妖司的人持钩拿索,穿了木滇的琵琶骨,将其押往司狱监牢。
在胡同里,十二三岁的李阿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木滇进了缉妖司便再也没能出来,瘸腿的李阿错没了师父,便只得自力更生。
等到水陆大会结束,又过了五年后,一个十七八岁的瘸腿年轻人,再度来到了冯府门外。
后面的事和冯二爷说的基本大差不差,冯府上下十几口人,一夜之间尽数死于蛊虫之害,唯一存活下的,只有冯二爷一人。
而冯二爷之所以存活,则是因为他五年前养的那只鸟。
李阿错恨极了冯家,冯二爷这根难杀的独苗,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冯二爷胆子小,此时贺管家的儿子正好在外边帮忙打理家中生意,他便跑去投靠,一路去到了江南。
在江南呆了一阵后,冯二爷有回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他便误认为是脏东西追了过来,于是就又带着新上任的‘贺管家’,前往各处寻求降伏邪祟的办法。
等到李阿错养的追迹蛊好不容易重新感知到冯二爷的踪迹时,却发现这人已然入了阴行,成了‘凤仙’的出马。
鸡天生克制蛊虫,冯二爷新养的白公鸡又是高人所传,便是当初被胖和尚开过光,点化过的那只鸟,也没这只白鸡厉害。
李阿错眼看近不得身,便又回到南厝修行了近二十年,直到前不久才再次来到津门
在他眼里一只白鸡,最多能活几年?
可等他真来到津门时,才发现那白鸡整日里吃的是精米肥虫,喝的是虫草人参煮的水。
甚至还有专门的人伺候那鸡。
李阿错感觉这样下去,说不定他活得还没那只鸡长!
直到有一天,每日前去送菜的探路虫,终于活着回来了一只。
李阿错心中一喜,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让他逮到了机会。
没了仙家灵禽坐镇,冯二爷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
再然后,便是李阿错看到金鸾从纸轿里飞出的景象。
他到死也没明白,这两口锅都炖不下的大公鸡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走马灯跑完,度人经给出尸体评估,地字中品。
奖励是一门培養蛊虫的秘术,一则操控蛊虫的法门,还有一对儿金色蝉蜕。
蝉蜕作用很简单,只要遇到危险时,留下一只蝉蜕,便能借助金蝉脱壳的法门,转移到另一只蝉蜕的埋藏地,破土新生。
不过这蝉蜕也有限制,那便是只能施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