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孙安截获的李公公正像一滩烂泥般瘫跪在房下,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绝望,哪还有半分往日在青州官员面前的倨傲。
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李公公只觉得比当初进宫割一刀的时还要恐怖百倍。
一路上,他被蒙着眼,在颠簸中不知被带到了何处,身边尽是凶神恶煞的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鬼门关徘徊。
到了这里后,虽然没人在身体上摧残他,但是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却难以言明。
这时,花荣缓缓起身,慢慢走到李公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目光如两把利刃,似乎要将李公公的心思看穿,却又久久不发一言。
这死一般的沉默,让李公公几近崩溃,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他那瘦削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李公公感觉自己就是面对盛怒下的官家,心中都没有这般害怕。
良久,花荣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却又极具穿透力:
“李公公,你可知自己身处何地?
又可知犯下了何等大罪?”
李公公“扑通”一声,将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哭腔嘶吼道:
“将军饶命啊!
小的就是个伺候人的可怜虫,什么都不知道,求将军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吧!”
花荣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目光幽幽望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声音低沉却透着彻骨寒意:
“哎,实不相瞒,此处乃是清风山的后山。”
他缓缓抬手指向山脚下,月光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些惨白的轮廓。
“您瞧那山下,那些白色的,知道是什么吗?”
不等李公公说话,花荣用阴冷的语气说道:
“那都是死人的骨头。”
李公公心头一紧,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顺着花荣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觉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
还没等他缓过神,花荣又接着说道:
“公公可知道,这儿为何会有这么多死人骨头?”
李公公咽了咽口水,嘴唇颤抖得厉害,嗫嚅着:“小……小的不知。”
花荣收回目光,缓缓踱步到李公公身前,语气愈发冰冷,像一把把冰刀:
“这些尸骨,可都是被清风山以前的当家剖了心做醒酒汤后扔下去的。”
李公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惊恐,“啊”地一声惨叫,双手下意识捂住心口,仿佛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胸膛。
花荣仿若未觉,继续用那冰冷的语气说道:
“那些山贼剖完人心做完醒酒汤后,身上的肉也没浪费,被剁吧剁吧,拿来做了血食。
那些人的惨叫求饶,在这山谷里回荡,可惜啊,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
李公公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扑通、扑通”的磕头之声又接连响了起来,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哭喊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年幼侄孙,求将军开恩,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花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残酷笑意,却并未接他的话茬,而是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