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
寒风裹挟着雪粒猛地扑在吴亮的脸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了小半座城。
他抬头望去,锦程布庄杏黄色的幌子在风雪中像只瑟瑟发抖的蝴蝶。
吴亮拢了拢被雪水浸透的衣领,正要抬脚跨进布庄,又习惯性的回头瞥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慌乱躲闪的眼睛。
“坏了,他好像发现我了!”
跟踪的汉子心里暗叫不好,慌乱间,忙抓起腰间酒葫芦,仰头猛灌起来。
一边灌酒,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去瞟吴亮。
“健伟哥说了,遇到事情不要慌,继续装,他不一定确定我是来专门跟踪他的。”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给他壮胆。
吴亮的脚步顿在布庄门槛前,他心里暗道:
“此人到底是谁?
为何跟了我这么久?
跟踪技巧如此生涩,却执着至此,是慕容彦达的爪牙,还是另有他人?”
随即他又想到:
“此时,自己若是折返或徘徊,反倒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坐实自己的心虚。
到时候不仅会害了花富他们,还会惹出更多的事端。”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今日,益都县丞陈光的邀约:
“吴兄,当日听君一番肺腑之言,小弟痛定思痛,誓要洗心革面。
因此,决心向吴兄学习,脚踏实地的为民请命,绝不再想那些升迁之事。
对了三日后,是小弟的母难之日。
小弟在青州也没什么亲朋,唯吴兄一知己而已。
到时候,恳请吴兄务必赏光。。。。。。”
吴亮定了定神,也不再犹豫,昂首阔步跨进布庄,故意提高嗓门喊道:
“小二哥,切莫关门,我要买匹布给好友做寿。”
随即又说道:
“劳驾取匹绛紫色云锦……”
布庄对面茶楼门口,先前从二蛋身边离去的汉子,正在整理自己被雪打湿的衣服。
他的目光紧盯着对面吴亮的一举一动。
此人正是益都县衙捕快孙健卫。
两天前,正在值守的他,被李涛单独叫进了书房。
李涛搁下手中茶盏,温和的对他说道:
“小孙,到县衙多久了啊?”
“回……回相公的话!”
孙健卫慌忙抬头,后颈沁出细汗,“小的入衙九年零三个月,一直跟着张班头在城西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