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站在门口,轻轻吸了一口气,等心跳平和了一些后才进屋去。
她认识宜宁公主的日子尚浅,但短短两次碰面,已然看得出公主和驸马对女儿的极尽疼爱。
遭遇这样的打击,玉萦想不出能怎么劝慰。
“瑶瑶呢?”却是宜宁公主看到她走进来,颤着声音问道。
玉萦见她这般状况,只能先虚劝着:“御医已经带县主去解毒了,太医院有现成的解毒剂,等县主服过药后,想来能够好转。”
“难道你没听到吗?他说瑶瑶凶多吉少了。”
玉萦自然也听到了。
沉默片刻,她又道:“或许小县主的状态是不大好,不过御医只是务求谨慎,才会那样说。他们说了会尽力而为,没把话说死,小县主定然是有生机的。”
“真的?”
玉萦笃定地点头。
她知道,宜宁公主此刻一定方寸大乱,若不给宜宁公主一点希望,定然是撑不下去的。
可她只能说这么多。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到最后更难撑过去。
她默默陪在宜宁公主身边,正殿那边忽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出什么事了?”宜宁公主紧张地问,“是不是瑶瑶她……”
守在殿外的内侍忙进来:“公主放心,县主这会儿好好的在太医院呢。”
“那父皇为何会如此震怒?”
内侍迟疑片刻,低声道:“靖远侯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带到乾清宫来了,陛下正在问罪。”
“问罪?”宜宁公主愣了愣,“母后和太子哥哥有什么罪?”
自从听到女儿身染剧毒又凶多吉少后,宜宁公主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就断了,除了伤心便是伤心,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
这就不是内侍能言说的了,他低下头默默退了出去。
“你走什么?把话说完啊。”
宜宁公主挣扎着从榻上起来,玉萦忙道:“公主此刻还虚弱着,还是先歇息吧。”
“父皇为何要问母后和太子哥哥的罪?”
玉萦也没有言语。
宜宁公主不是傻子,到了一步,只要她静下心来一想,便能想出皇后和太子有什么罪。
“他们、他们难道就是下毒的人?”宜宁公主的心狂跳不止,越想却越明白自己猜对了。
那两个奶嬷嬷都是从宫里派出来,除了皇后,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不可能的。我一向对母后和太子哥哥恭敬顺从,不曾得罪他们母子,他们没道理要害我的瑶瑶。瑶瑶她只是父皇的外孙女,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小县主对他们而言的确不是威胁。
在他们眼中,小县主不过是用来给皇帝下毒的工具罢了。
“不!我要去问问他们!”
宜宁公主猛然从榻上坐起来,快步朝正殿跑去。
不过,她并未直接闯进殿中,而是站到了龙椅后的两重明黄色帘帐旁边,透过缝隙看着殿中的情况。
幼时顽皮时,她便躲在这里偷听父皇与朝臣议政。
紧随而来的玉萦见此情景,也不好劝她出去,只与她一同躲在这里。
而一袭红底织金宫装的姜皇后端然站在正殿之中,下巴微扬,眸中尽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