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
首都来的厂长?!
还要发电报给公安?!
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平日里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公社书记,县里的干部下来视察都能让他们紧张半天。
厂长,尤其还是首都大厂的厂长,那在他们想象中,简直就是通了天的大人物!
更别提还要惊动公安了!
刚才还嚣张跋扈,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董玉兰脸上的二牛妈,脸上的横肉明显僵住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图找回一点场子:
“哎呦喂,林知青,你瞧你这话说的!
咱们不就是来给清清那丫头下个聘嘛,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儿用得着惊动村长、大队长那么大的阵仗啊?你可真会开玩笑!”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给旁边还抓着董玉兰胳膊的壮汉使眼色,那壮汉也早就被“厂长”
和“公安”
吓得腿肚子有点转筋,赶紧松开了手,往后缩了缩。
董玉兰得了自由,连忙退到林见雪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二牛妈又把矛头对准了林见雪,语气不阴不阳的:“再说了,林知青,我们这儿正经说媒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掺和进来做什么?说话还这么难听,冲撞了我们这说媒的,可不吉利!”
她想用村里的规矩和长辈的身份来压林见雪。
林见雪不吃她这一套,目光落在二牛妈那张刻薄的脸上,语气平静:“难听不难听,我不知道。”
“但是,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多难看,我是亲眼看见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拉扯长辈,试图硬闯民宅,逼迫未成年的姑娘嫁人……啧,这要是我们城里的风俗,那叫耍流氓,是要被抓起来送去劳改的。”
“我最后说一遍,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不然,我马上就去镇上邮局,给我爸发电报。
让他找公安同志好好来咱们村‘视察视察’,学习学习咱们这‘特别’的婚俗!”
这话半真半假。
林岳峰确实疼女儿,红星钢铁厂厂长的身份也确实够分量。
但要说因为这点事就惊动公安下基层视察,甚至亲自带人来,那几乎不可能。
这个年代,程序复杂,信息传递也远没有那么便捷。
林见雪是在赌,赌这些信息闭塞、又对“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