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秋回到营帐,换回绫罗绸缎,又化了个娇美的妆容,对镜照了又照,让随行女将拿出自已从京城带来的好酒。
她就不信。
国色天香,裙下之臣无数的京城第一贵女,难道就比不过一个已嫁过人的黄脸婆?
她领着女将去魏烬沉营帐。
却发现他们早已拔营前进。
好不容易追上,将士一看是女人,立即抽刀,“督主吩咐,任何女子不得近营地半步!否则杀无赦!”
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若再闯,当真会杀了她!穿着女装,别说近魏烬沉的身,就连小兵的身都近不了!
季婉秋愤愤不平回到营地。
摘下满头珠钗,洗净辛辛苦苦化好的妆容,重新束起长发,穿上铠甲。
二十里虽然不是很远,但已足够躲开季婉秋。
魏烬沉的营帐简陋,不多时便安顿好了。
夜已深。
四周寂静。
他伏在案前,狭长的眼眸垂下,视线落在手臂的护腕上,眼中冷气早已散去,溢出缓缓柔情。
她亲手替他缝制的护腕,还说里面的每针每线都是对他的思念。
虽然这句话只是哄他安心打仗而已,但他还是很开心。
原想着这几日就能攻下北狄的最后一座防城——岐城。
用不了多久,他便能领兵回京。
谁知季潭夏来了,计划受阻。
不过,也耽搁不了几天…
他解下护腕仔细擦拭,北疆风沙大,这么精巧的一对护腕可不能沾染一丁点沙尘。
擦拭完,将护腕小心放至一旁,摊开信纸,打算写信。
宋语卿为何会喜欢陆怀川,不就是因为那个男人长着一副好皮囊又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字吗?
他多加练习也可以。
所以这封信已经抄了许多遍了。
他握着笔一笔一画,极致认真,没看到营帐外站了一个人。
季婉秋站在营帐门口,卫兵正欲通报,被她持金牌制止。
夜风吹起营帐帘布。
他看到一向冷漠的魏烬沉伏在案前像个刚入学极其认真的学生,摇曳的烛火映着他半边冷沉的脸,投在地上的影子颀长清晰。
他是在写信还是写奏折?
正想着,看到他拿起暗黄色的信纸对着烛火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