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纸不轻不重地落在他头顶,温时溪气得笑出声,“别捣乱!”
江获屿捂着被敲的地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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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连路灯都昏昏欲睡,在石板路上洇开一圈圈昏黄的倦意。
两人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迈得很小,试图将通往宿舍的这段路抻得很长。
江获屿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被温时溪轻轻挣开了。
不死心,他又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尾指。
这次她没有躲,任由那一点温度在彼此皮肤间蔓延。
江获屿笑了,整条石板路开始变软,影子在脚下蜷曲,又舒展开来,下一秒就要自已蹦跳起来。
温时溪像只矜贵的猫,明明心里已经认了,却偏要留几分傲娇的姿态。
“爱”
说多了,她就习惯“喜欢”
;牵手不肯,勾小指就会默许;“老公”
不认,那“男朋友”
总该勉强接受了吧?
“江获屿。”
温时溪突然轻声唤他,声音融在夜色里。
被叫住名字的人侧过头去,只见她低着头,路灯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
江获屿盯着她圆圆的后脑勺,血液像感知到风暴一样开始逆流,耳膜鼓胀着心跳的轰鸣。
“等忙完这几天……”
她的脚尖踢开了地面一粒小石子,“我就回答你。”
江获屿的脚步倏地停住,连带她也跟着一顿。
夜色静得可怕,温时溪疑惑地抬头,就见他龇着两排牙,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仿佛已经提前窥见了那个答案。
路灯落进他的眼底,碎成一片璀璨的星子,亮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好~”
尾音上扬得快要飞起来。
小指勾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先亲一下。”
说完就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想将她揉成肋骨的形状,重新回到身体。
亲一下不行,抱一下就可以。
江获屿知道温时溪就是这样,果不其然,她抬起双手,轻轻地环在他腰间。
影子在地上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