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何棠终于神志清明些许,她松开手中攥着的衣料,离开些距离,哭声也收了不少。
“医院那天晚上,是你吧?”
比起之前的哭诉,此刻她的声音称得上是平静。
医院夜诊哪里有什么罕见病和普通病的分别?她又不是傻子。
梁青恪蹙眉,片刻后开口:“是我叫陈席看着你,怕出事。”
那天陈席没在行政大楼看好她,叫她去了仓库,看到了那些血腥,还白白给了陈洺问机会,叫他扮了一出戏惹她怜惜,陈席理应赎罪。
“抱歉。”
他敛眉,以为她不满自已派人跟她。
何棠蹙眉,“不是你?”
“什么?”
梁青恪不解,面上镇静,可脑子里警铃大作,在想是不是有没有同她交代的事情。
可想来想去,似乎是真的没有了。
那天他陷在魏瑾和陈洺问两人里面,魏瑾又像只斗鸡一样,见着陈洺问就想打,可又打不过。
当时叫陈席去看着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医院出来,再加上他同内地的医院并不算消息灵通,并不知道太多。
何棠摇头,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没事,我记岔了。”
她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不是梁青恪,那还能是谁?
难道是舅舅?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可为什么会是舅舅?他当时送完自已之后不是应该就走了么?怎么还会知道后面她去医院了?
难道舅舅没有走么?又或者叫人注意着?
自问自已这个便宜外甥女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让这位舅舅可以时刻关注着,更何况她还流着一半何家的血,舅舅又那样不待见何家。
可是那天第一时间就有人过来请他们去诊室,很明显是有人跟着安排的,不然不可能那样快。
只有一个解释,舅舅心疼妈妈这个小妹,所以连同对她也上心,爱屋及乌。
哥哥心疼妹妹下嫁,所以即使明面上不和,暗地中却多有关心,面冷心软。
这个解释似乎是非常正确,无可指责的,也很符合逻辑。
可她觉得又不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又觉得舅舅和妈妈之间还隔着什么东西。
晚风吹过,比天刚暗的时候更凉,她哭了那么久又耗了精气,不由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