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京很紧张,他垂眸把唢呐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吹唢呐的姿势。半晌都没有吹,余光落在时念念那落寞的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有种丢脸就丢脸的感觉。
他一鼓作气,用力吹响唢呐。
刺耳的唢呐声,丝丝拉拉,断断续续——
总之,难听。
刺耳。
非常折磨人。
孟鹤京破罐子破摔,抬眸对上时念念重新焕发生机,充满惊喜的双眼,不是很懂她此刻的高兴。
算了。
能博得她一笑,也是做了件好事。
“你吹的真好。”
时念念笑吟吟地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孟鹤京。
“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教程,里面还有曲子,这里面的曲子我都好喜欢听。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听听就好了。”
她的眼神太真诚,也太激动,激动到孟鹤京都误以为自已好像真的能吹唢呐了。
他接过那个本子看了看前面的教程,往后翻了翻,见到里面最经典的丧葬神曲,有些不懂时念念的喜好。大学生的脑子都是这么异于常人吗?
也对,若不是异于常人,为啥别人考不上大学,她却能考上呢?
考上的还是那么好的农业大学。
“我会努力练习的。”孟鹤京虽然不懂,但理解,也会尽量满足她。
时念念猝不及防地扑上来,亲了他一口:“孟鹤京,你真好,等我生日那天,咱们俩就圆房。”
说完,时念念也不等孟鹤京是什么反应,高兴地出门了。
留下孟鹤京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圆房?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孟鹤京脸颊涨红,嘴角泛着苦笑。她嘴上说说,不过是给他希望罢了,当不得真。孟鹤京觉得,时念念就是在哄他,逗他开心而已。
不管她是什么心思,这份用心让他感激。
孟鹤京心无旁骛,认真地学习唢呐。
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只有他一个。看一会儿书,学一上午唢呐,也挺好的。
孟鹤京学得心甘情愿。
看完教程,都记在心里后,开始试着练习。
书上说了,学习乐器,最重要的就是练习,能多练习就多练习。
孟鹤京沉下一口气,想着书中教的知识,用力吹响。有了心理准备,和第一次吹的经验,这一次孟鹤京吹响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恨不得在这一刻窜破云霄。
都走出去很远的时念念蓦地停下脚步,惊喜地回头看。
“孟鹤京同志,你可真有天分!一定要努力好好的练习呀。”时念念这一刻身心都笼罩在愉悦的氛围中,迈着欢快的脚步,从小路往镇上跑。
一宿没睡觉,好不容易把俩孩子哄睡着,自已也跟着眯一会儿的汪德萍,一下子被吓醒了。
她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意识到自已是被吵醒的,恶狠狠地骂道:“哪个勺货这么缺德?大白天吹这玩意?也不怕他屋里那玩意跳起来跑了!”
汪德萍骂完心里还不痛快,随后紧张地看了两眼睡熟的孩子,见孩子没醒,才松了口气,躺下继续补觉。
她刚睡着,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又一声尖锐的唢呐声响起。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