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却不以为意,她都盼了十几年了陆父都没有进她的梦里,咋可能会进入一个儿媳妇妹妹的梦里?
“你这臭小子又乱说话,小心吓着小柳儿。”
林见柳自然也看出陆母不信她,“我不知道我梦里的是不是陆伯伯。
那个男人约莫三十左右,长着一双桃花眼……”
陆母颤抖着手,“桃花眼没错,老陆就是长着桃花眼。
我有他的照片,我找给你看看。”
陆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越着急,就越想不起来陆父的照片被她放哪里了。
“我想想,我明明就记得放在哪儿的,咋就不记得了。”
陆小弟丢下饭盒,冲到床上。
林见柳吓了一跳,就见陆小弟从她身后抽出了枕头,从枕头里翻出了一张发黄的证件照片。
“这是我爸的照片。”
林见柳接过照片细细端看,“脸型轮廓挺像,只是我梦里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心一直到右脸。
那个刀疤太悚目,我不知道是不是陆伯伯。”
陆母已经泪流满面,“一定是老陆,只有受了那么重的伤,老陆才会没有挺过来。
小柳儿,你有没有问你陆伯伯他在哪儿?”
“对不起婶子,我只梦到他飘在船上,在撒渔网。”
陆母伤心欲绝,喃喃低语道:“一定是死在了海上,所以才尸骨无存。”
所以组织才让他们立了衣冠冢,才一辈子飘在了海上。
陆母绝望地闭上眼。
可惜她只是个凡人,山不可移,海不能平,不能接老陆回家。
林见椿夫妻俩下班回到家时,就见家里静悄悄的,林母在张罗着晚饭。
林见椿疑惑,林母拉着两人小声地说了林见柳做梦的事情,林见柳小声地道歉:“姐夫,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陆悬舟摇头:“不关你的事,想接我爸回家几乎成了我妈的心病了。”
年纪越大,就越有执念。
而且他知道林见柳梦到的应该是真的,他从军后就调查过他爸出事的地点,就是在海上。
“他在那边,过得咋样?”
林见柳回想着梦里的画面,“是笑着的。”
陆悬舟这才点点头,谢过了林见柳往陆母的房间里去。
林见柳有些慌,“姐——”
“没事儿,你要是哪天再梦到好的,就跟你陆婶说说。”
林见椿猜测,林见柳能重生可能是因为八字轻又有执念,能梦到陆父多半也是如此。
陆父的牌位上,陆母的枕头里的照片上沾染了这些年陆家三人的执念。
林见柳点点头:“我会的。”
“明天多去晒晒太阳。”
陆悬舟进了屋里后,陆母响起了她压抑的哭声。
陆父离开的时候,陆小弟还不记事,他对陆父的印象有限,都是从陆母偶尔爆发的骂声里听说的,但是看他妈那么伤心,就连他哥眉眼里也是忧伤,他也有点儿恹恹的。
等屋里哭声小了后,林见椿让陆小弟端着饭碗,跟她一起进屋。
“妈,我今天接到胡院长的电话,他说那边的小四合院已经修缮好了,咱们随时都能搬过去。
您看咱搬吗?”
总待在这个旧地方,睹物思人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