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直接被气乐,“跟你父亲一个性子,都执拗得很,偏偏又满嘴的大道理,叫人难以反驳。”
江时愿动了动身体,牵扯到肩头的伤,疼得眼前直冒金星,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
蒋警务长睨了眼那伤口,沉声道:“子弹还留在体内,得赶紧做手术取出来,不然江丫头会失血过多休克而亡的。”
老爷子脸色越发难看,朝前面的司机喊道,“开快点,限你五分钟内赶到部队。”
“……”
四分五十秒后,吉普车在军区门口猛地刹住,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候在门口的为首的年轻男人见状,大步走上前,伸手拉开了左侧的车门。
“爷爷,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娘……爹的知道老子被袭击,还不派人去接应,盼着我死是不是?”
嗯,以前带兵打仗时的那股子痞气又冒出来了,倒是驱散了他身上的威压。
陆北霆当众被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语调平缓道:“我收到消息调集人手赶到大门口时,正好瞧见您的座驾往这边驶来。”
“……”
老爷子一噎,半晌也没接上话,还是蒋警务长在耳边提醒他江家丫头的伤势过重,得赶紧送进去抢救,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查那袭击之人的任务交给你,你务必要弄个清白明白,然后汇报于我。”
陆北霆应了声‘是’,垂着头退到旁边,目光微转,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从军车另一侧钻了出来,巴掌大的小脸正好对着他这个方向。
‘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些’
这个念头一冒出,眼角余光又瞥到她那被鲜血染透了的衬衫,呼吸猛地一滞。
受伤了?
江时愿捂着肩膀撑着软绵绵的双腿绕过车尾走到这侧,与男人面对面撞上,她礼貌的喊了声‘陆团长’。
某人垂在身侧的手指似蜷缩了下,很快恢复正常,只淡淡的‘嗯’了一下。
老爷子在车内瞧见二人形同陌路般的对话,又开始叹息起来。
他每次邀这丫头去大院做客时,都会找借口将孙子弄回来,在他的刻意安排下,两人好歹打过几次照面吧,怎么就没对上眼呢?
行吧,都怪他家这不争气的东西,连个乡下来的穷小子都比不过。
他还能指望他什么?
“江丫头替我挡了枪,你赶紧安排医生给她做手术,将她体内的子弹取出来。”
‘挡枪’‘手术’‘子弹’这些字眼钻进陆北霆的耳中,他的身体似僵了下,又好像没有。
招来副官,吩咐他去安排手术,眼角余光却始终不曾挪动,紧紧地盯着女人肩头那触的红。
眼看她的身体虚晃了两下,他本能的抬手,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收了回去。
好在蒋警务长及时扶住了她,没叫她狼狈倒地。
目送老爷子带着她走进部队大门后,男人眸光渐渐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