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眸色更深了几分。
马车依旧静静停着,大汉仿佛燃起了希望,越发卖力地哭:"
小人发誓,向来只敢装装样子!
真的没想伤人!
那棍子连书生的一片衣角都没碰着!
"
说着他突然抽出怀里的破布包袱,慌乱地扯开,露出里面半块饼,"
今早出门时,娃攥着这块小饼追了两条街,说等我回来分着吃。。。。。。"
他又重重叩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小的发誓,干了三个月,连只鸡都没打死过。。。家里的婆娘还等着我回去。。。"
奉原的手松了又紧,迟疑地看向马车窗口。
“孩子还说,等我晚上回家陪他玩。。。。。。”
大汉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小人真是猪油蒙了心,早知今日,打死也不敢做这等糊涂事!”
他身旁两个同伙也跟着不住磕头。
季青妩听着车外悲伤的哭诉,握着画轴的手指渐渐松开。
她转身看向萧承,湿润的眸子望着他,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臂:“将军。。。。。。”
萧承垂眸望着她,深深凝视着她搭在自已手臂上的指尖,又对上了季青妩带着恳求的目光。
大汉絮絮叨叨说起老婆孩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不知怎的,他想起自已在沙场上浴血厮杀,想起自已拼命往上爬。
他何尝不是想让眼前人多看自已一眼?何尝不是为了得到季青妩的认可而拼命往上爬?只是这些她永远不会知道罢了。
他与季青妩对视许久,竟破天荒地松了口。
他朝向车窗,冷声道:"
都会些什么?"
这话让奉原惊住了。
他跟随萧承多年,深知主子向来杀伐果断,从不过问这些贱民的事。
今日这般反常,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奉原自然不懂。
他无亲无故,自幼被萧家收养,更不曾体会过情爱滋味,自然不明白此刻萧承心中所想。
大汉们也愣住了,磕到一半的头悬在了半空。
为首的那人反应最快,急忙道:"
小、小人以前在码头扛过包,会使船桨,也懂些拳脚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