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同袍们常为了一坛好酒挥金如土,就学着倒卖西域来的葡萄酒;注意到将领们喜欢用精致的马具,便托人从北疆贩来上好的皮革。
萧承生来就有一双洞察商机的眼睛。倒卖这些小赚一笔后,他渐渐摸清了生财之道。军中的战利品、边境的奇珍,甚至是京城时兴的胭脂水粉,只要经他的手,总能翻上几番价钱。
十三岁那年,因着褚秀秀,他哄得先太子自缢身亡。那个懦弱的储君在临死前,将私库里的金银尽数给了他——足足三大箱黄金,外加江南三处盐引。这笔横财让他的产业如虎添翼,短短半年就在京城最繁华的西市连开了三家绸缎庄。
这些年南征北战,朝廷的赏赐更是源源不断。圣上赐的宅邸坐落在秀水源,占地三十亩;北郊的庄子有良田千顷;江南的茶园每年进贡的明前龙井,连宫里都要派人来采买。更别提那些遍布各地的铺面——药铺、当铺、钱庄……甚至还有专营海外奇珍的宝货行。
"阿妩。"
看着季青妩羞恼的模样,萧承眼中笑意更深。他抬手抚上她发烫的脸颊,"如今这些家业,都该由你来管。"
季青妩笑了,她摇摇头,"怪不得不去攀附郡主。。。"她拖长了音调,"原来萧将军早就攒够了。"
萧承怔住,他大概没想到,季青妩竟会这么说。不知是否错觉,季青妩在他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萧承一声低哧,笑得苦涩:"若是你还贪念更多,我也可以接着攒。"
他眸中笑意渐深,贴近她耳侧:"为夫可不是那等吃软饭的人,所有银钱都是阿妩管着,为夫只吃阿妩软饭。"
他的声音暗哑:"夫人,可是满意?"
季青妩说不清自已现在对萧承是什么感情,总归不是恨。那是什么呢?她不敢深想。她只觉耳边麻酥酥的,她垂眸,盯住萧承泛红的耳尖,紧紧咬着唇,不好意思说话。
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两个人又滚到床上去了。
季青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晌午。
从昨日至今都未见潇潇的踪影,她觉得奇怪。按照前日,那孩子早该来唤她起身了。季青妩简单梳洗后来到饭厅,萧承也在,他一身玄色劲装束着玉带,显然有事要忙。
潇潇也在,一大一小两人似乎正对峙着。萧承慢条斯理地用着饭,潇潇端着手,低着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听见脚步声,孩子猛地抬头,"姐——"字戛然而止,又硬生生改成了"姑姑"。
萧承搁下筷子,起身将季青妩拉到身侧,"我下午要去办差,晚些回来陪你。"
潇潇插不上话,在一旁急得直扯季青妩的衣袖,她却恍若未觉。
明日便是太后寿辰,萧承果真没向她透露半分。
她想起昨日他说的"大婚之前哪都不要去了",心头蓦地一紧。离大婚还有一个多月,难道真要她在这深宅大院里闭门不出?萧承这是要断了她的耳目,防着她与外头联系?
季青妩苦笑。她自然明白自已罪臣之女的身份见不得光,可大婚之事,思来想去,还是需要问问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