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看着她眼中的寒意一点点消退,目光越来越柔和,心中的忐忑才稍稍减轻。
他拉着季青妩的手,抚上自已的脸,从眉心到唇瓣,一寸一寸辗摩,就仿佛她在爱抚他,就仿佛他是她心尖上的珍宝。
他的眸光里涌动着浓重的水汽,声音如叹息般诉说着不受待见的委屈:"阿妩…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每日每日都听那支马车里你为我抚的琴曲。"
"听着琴声时,便觉得我们从未分开过。"
季青妩整个人酥酥麻麻,他的睫毛挠在她手心,唇瓣落在她手腕内侧。季青妩静静听着,已化作一泓春水,软得毫无气力,任由他引着她的手在他脸上流连。
"阿妩,别让我走好不好?"
他眸中星光灿烂,令人整个胸腔都酥软起来,"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他仰着头看她,似乎是在传道授业,偏要将她说服:"让我好好爱你,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我们彼此相爱,相依为命。"
萧承执起季青妩的双手,将它们贴在自已的脸颊上,又在她手腕处轻按两下,示意她好好捧着。
待确认她不会抽离,他才腾出双手,缓缓捧住她的脸颊。拇指爱怜地摩挲着。
"阿妩,就这样,别躲。"此刻,他心中满是欢喜,只觉得两个人正沉浸在彼此的温柔爱抚中,难舍难分。
季青妩怔怔地看着他,眼中一片迷蒙。萧承一停不停,薄唇张张合合,叽里咕噜像洗脑一般,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全听进去了。
她原不想信,可他说得有理有据,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情都那样真实可感。她静静听着,低头看着他,竟觉出几分真心来——或许,他真的对自已怀着一片真心。
可即便如此,她仍无法释怀他强占自已的事实。然而他的确多次救过自已的性命。可为何偏要用那般极端的方式,将她困在身边?
想到这里,季青妩终于从他营造的温柔氛围中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萧承,问道:"你早知郡主有问题,为何不告诉我?我还能不信你?"
"我怎敢说?"萧承感觉到她指尖的松动,忙捉住她想要收回的手,声音低低的:"我怕你受惊……更怕你连半分都不肯信我。"
这倒是实话。季青妩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将两人关系看得透彻。
从在萧府重逢那日起,一直到他犯下的种种禽兽行为,即便偶尔被他片刻的温柔所迷惑,在大局观上,她一直是下意识将他当作仇敌来看待的。
更何况他的弯弯肠子她自知比不上,若他当时直言相告。。。以她的性子,定是不信,定会认定他另有所图。
"如今你都清楚了。"萧承半跪在她身侧,一双桃花眼缱绻浓情,泛着水光,"要打要杀,随你。只求你。。。别用自已的安危赌气。"
季青妩是惜命之人,如今真相大白,自然不会拿性命当作儿戏。
她很确定,起初宫尚欢确实存了杀心,毕竟萧承这个祸水,当着郡主的面也不知收敛。
郡主也是个可怜人,喜欢这样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