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硕用左手接过名片,五年前,他被欧文弄断的右手,手腕以下粉碎性骨折。
要不是那封信来得及时,他的另一只手可能也废了。
由于长时间没治疗,五年过去,依旧没有办法做精细动作。
别说用键盘,哪怕是握笔,都很困难。
“真是难得,你还为我操心。”
苏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一定不希望你的手一直这样。”男人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茶杯,泛着苍绿的茶汤里,有阵阵涟漪。
他端起,抿了一口。
太平猴魁茶香醇厚,入口回甘。
但他只一口,便没再动。
“我宁愿死的是我。真的,我宁愿被我养父折磨死,也不想让她换我一条命。”
苏硕眼睛红了。
“她换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还有林家。她的选择没错,我理解她的选择。”
苏硕嗤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你看得还挺开。那天之后,你就见我哭过很多次吧,可你……”
又一杯酒被他仰头喝下。
“要不是你这五年没找女人,我差点以为,你一点都不伤心。宋野,你告诉我,你想她吗?”
宋野按住他的酒杯,“别喝了。”
苏硕已经明显有了醉意,他带着哭腔,“我太想她了……有时候做梦梦到她,睁开眼睛发现只是梦……你会吗?”
“……”
宋野点了根烟,窗外下起春雨,他盯着窗户上的雨滴发呆。
“不然你陪我哭一场,比去做什么复健有用多了。”
宋野倒了杯茶推给他,“我不会哭。”
“为什么?”
苏硕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眼角有泪痕。
宋野扯了下唇,“她……不想让我这样,我答应过她。”
她让他好好活着,他就会好好活着。
不痛苦,不伤感,不开心,不快乐地活着。
苏硕笑了一下,“你说岁岁现在会不会就在我们旁边……她看到我耍酒疯,肯定会打我……”
宋野淡淡地看着旁边的空位,“你醒醒酒,我先走了。”
他起身拿起西服外套离开包厢。
醉江月正是饭点,觥筹交错嘈杂热闹,将雷声掩盖了许多。
宾利在明月湾停下,高助理下车给宋野撑伞,被宋野推开。
他淋着雨往门口走,一片淡粉色樱花花瓣跟着雨滴一起落在他肩膀上。
他捻起花瓣,穿过客厅,进入后院,在一方小小的墓碑前蹲下,指尖依旧留着那片花瓣。
“又下雨了,你来陪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