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太后轻哼了声,嘴上不饶人嘟囔了句:“别以为哀家听不出来皇上这是在为她说好话。”
“并非儿臣为她说好话。”
萧峘渊顿了顿。
想到女子为了太后能过好寿宴,受了天大委屈也暂且隐忍不发的行为,他又私心补充了一句,“要不了多久,母后便知晓沅昭仪的为人,她当得上儿臣对她好。”
“哦?”
太后似是不信地扯了下唇。
能让皇上这样说,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太后有点儿兴趣想知道,但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反正过完寿宴,她也准备回护国寺了,至于宫里的事,在她在宫里的剩下几天日子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太后唇角弧度放平,随口说了句:
“但愿吧。”
母子两人对话甫一结束,皇后这边引领着一众后妃款款而至。
到了太后下方,皇后垂下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儿臣愿母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语罢,皇后朝太后行了个跪拜礼,她一跪,后面的后妃都得跟着跪下。
方贵人和温灼华总有特例不用行礼,这会也得看场合。
方贵人大着肚子一举一动都极为艰难。
温灼华还好些,有冬霜扶着她缓缓跪在地砖上,垂眸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皇后还真是卖弄她肚子里的那些墨水了都不忘给人添堵。
谁不知道太后只有萧峘渊这一个儿子,而萧峘渊子嗣同样稀少,如今又独宠她,杜绝了其他后妃怀孕的可能。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呵,指望太后再给萧峘渊生几个皇弟皇妹是不可能了。
所以这言外之意不就是暗喻萧峘渊子嗣多多,福泽绵延不是么。
皇后还真是知道太后的心病在哪,故意往哪儿戳。
太后何尝听不出皇后的意思。
不过关于这个子嗣的问题,皇帝早和她谈过了,纵然她觉得身在皇家子嗣稀少是种遗憾,可她也不愿再见孙辈自相残杀。
今日是她过寿,板着张脸不好,于是太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扯了个笑脸:
“行了,皇后叫人都起来吧。”
“是。”
皇后起身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太后脸上的神色,忍不住怀疑起来。
往日一提子嗣,太后总会敲打皇上几句,今日是怎么了?
正当皇后琢磨其中缘由的时候,她倏然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顿时生出置身寒冬腊月天的感觉。
这个方向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可皇后忍不住,她心里不服气,难道她现在连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皇后气急,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了,脑子一抽直接抬眼看向萧峘渊。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后悔了。
皇后形容不出男人看她的眼神。
那双凤眸本就压迫感十足,眸底深处此刻又翻滚着阴沉的戾气,让人的灵魂深处都感到战栗,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