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女子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她的想法在这个瞬间与他不谋而合。
萧峘渊多疑,但他是惜才之人。
更何况女子没有插手政务的意思,是他先主动追问于她。
“渺渺。”
“嗯?”温灼华抬眼正正撞入男人那双流露出欣赏的狭长的凤眸之中。
“你生做女儿身屈才了。”
萧峘渊由衷感叹了句。她若为男儿,未尝没有迈入朝堂之中大展身手的时候。
温灼华不动声色将男人收于眼底,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轻声哼道:
“嫔妾没觉得生做女儿身屈才,嫔妾若是男儿,还能坐在这儿陪着皇上么?”
语罢,温灼华纤长的睫毛微微耷拉了一下,正好掩去眸中划过的神色。
她真不觉得身为女儿身屈才,相反她会用女儿身走到凌驾于任何人的高度。
温灼华这一句点醒了萧峘渊。
他直勾勾地看着低眉敛眼、娇媚可人的女子,胸膛随即生出一股畅快淋漓的自豪。
是,这是他的渺渺,这是他放入心里的女子,与其他胭脂俗粉不同。
不过想到前去温府的人还没回来,萧峘渊面色稍淡了瞬,意味深长开口:
“朕平日怎没看出你懂这么多?”
温灼华手肘搭上御案,左手托住下颌朝着男人眨了眨眼:“那皇上没看出来的可多了,嫔妾打小爱看书,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懂得自然就多了。”
温灼华刻意夸大其词,算是给她作为闺阁女子,为何知晓政事做了个解释。
从女子说出那八个字时,萧峘渊便来了兴致,他想听听她有没有详细的见解。
于是萧峘渊开口问道:“重农抑商,减轻赋税,看似轻巧,要想真正做到需要颁布一系列条律法规,你可有头绪?”
温灼华心道:她有,但她不能说。
她要让萧峘渊知道她的不同,在政治上有见解之处,但她也要适时藏拙。
不然锋芒毕露的下场就是引起忌惮。
温灼华瞪大了双眸,娇里娇气道:“这些不是皇上和朝臣该操心的事儿么?嫔妾虽然读书读得多,但大多也就弄懂了些皮毛,皇上就别为难嫔妾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她话音落下,萧峘渊并没有失望,而是在心里否认了女子的说法。
班门弄斧算不上。
她能给出这样的见解已经胜过许多苦读圣贤书十余载的男子了。
须臾,萧峘渊垂下眼,指骨轻轻叩击着御案,眸底划过深深的色泽。
重农抑商,减轻赋税……
具体如何实施还有待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