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胡言乱语。”谢晏川的声音很大,但仔细去听便知道,眼前人只是在掩饰自已心底的慌乱。
“朕一直都有她的消息,怎么会一直被软禁呢?”
话虽如此,谢晏川却已经披了外袍,大步往外跑去,神色慌张,衣衫不整,曾伦跟在身后,“他们在东宫之中寻到了一个人,身姿样貌都同太子妃十分相似。”
知晓消息的沈戈也已经备了一匹马,谢晏川骑着马直奔东宫。
东宫,他已经许久不曾来了,现在踏入东宫,却只觉冷清又萧条。
太子妃的院子却不是裴云舒在住,是一个叫做江流烟的女子,他知道,前几日,太子要娶的侧妃。
“人呢?太子妃呢?”东宫伺候的人怯怯指着江流烟,“殿下说,这位便是太子妃。”
谢晏川直接一脚踹过去,“朕怎么不知太子妃竟然换人了。”
还是沈戈来得及时,“陛下,请随微臣来。”
东宫之中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放着一个冰棺,谢晏川到冰棺前面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曾伦赶忙去扶,谢晏川甩开他的手。
谢晏川低头去看冰棺之中的人,那个人已经十分瘦削了,看上去苍白的厉害,躺在那里倒是乖巧安静。
“姩姩。”谢晏川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
“姩姩。”谢晏川一声声的喊着,渴盼着叫醒这个人。
谢晏川安静的坐在冰棺旁边,他忘上一次陪着姩姩是什么时候了,终于有机会了,可身边的那个人却已经永远闭上眼了。
谢晏川伏在冰棺之上,像是失了魂魄去,沈戈看着想要上前,被曾伦拦住了。
谢晏川终于起身的时候,身形摇晃了一下,身边的人赶忙去扶,谢晏川张嘴,呕出一口心血来。
“陛下,太医,快宣太医。”
谢晏川摆摆手,“朕没事,朕要去见太子,现在就去。”
“那太子妃娘娘呢?”
谢晏川弯腰,抱起了冰棺之中的人,一步步走出东宫。
“她不是太子妃,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生前,是朕对不住她,将她困于东宫之中,死后,谁也不能困住她。”
裴子慕亲自来接了自已妹妹的尸身,他看着裴云舒的模样,“陛下,最后,您也没有护好姩姩。”
“您到底还是不了解姩姩。”
谢晏川无言以对,是他同国公府说,想要和国公府做一笔交易,将谋逆之人一网打尽,而国公府,只希望陛下放过裴云舒。
可最后,他们从东宫带走的,只有一具备受折磨的尸身。
谢晏川看着被国公府带走的裴云舒的尸身,低头轻咳了几声,曾伦眼尖,看到了谢晏川掌心的暗红色。
“陛下?”
“无碍。”
谢晏川转身,“走吧,去见见太子,朕想要一个缘由。”
谢长衍那一刀并不在要害处,太医上了药,给他包扎伤口,但也只是让他不死而已,身子上的虚弱却是无人理会的。
一个谋朝篡位之后被废的太子,陛下只说,让他活着就行了。
谢晏川来的时候,谢长衍坐在阴冷的房子里低声咳嗽着,他体内有淤血,要喝药,但现在,谁会管他喝不喝药?
谢晏川来了,谢长衍强撑着起身,“儿臣见过父皇。”
“啪!”
谢晏川裹挟着杀意和怒气而来,谢长衍几乎是被打飞了出去。
“她死了。”谢晏川挤出这几个字来,然后看着谢长衍,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她死了。”
“是啊,儿臣谋逆,可是死罪,我的太子妃,当然要殉葬了。”谢长衍笑了,看着谢晏川,“怎么?难道父皇原本是舍不得杀了她的吗?”
“当初是你主动求娶的,你为何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