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干这玩意儿,在我们渔村很常见,抓的鱼卖不出去,又不想浪费,就会制作成干货便于保存。除了鱼干,还有干虾、沙虫干、蟹肉干……”
宋海建一一细数过后,告诉他们:“可我们吃的多了,就不会当成稀罕货。可能将它们视为稀罕货的地方,往往没有吃它们的饮食习惯。这个时候,想要把这玩意儿推出去,那只有先以低廉的价格诱惑人们购买。”
“中国人对于食物这块是很有天分的,只听说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听说过有吃的摆在眼前,人还不会做的。”
“现在鱼干的价格比鲜鱼低,你说他们在买河鱼和鱼干之间,会怎么选?只要买的人多了,自然有人能想办法把它做得好吃。”
庄家兄弟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虽说前期是要赔本,但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在打开销路方面,是最有效的。
“可万一他们都习惯了鱼干的便宜,以后你再想卖贵,人家可就不干了。”
庄周低声提醒他。
宋海建笑了笑,“我现在只卖了最常见的鱼干给他们,可等他们习惯了吃鱼干,我可以卖沙虫干、干虾、蟹肉干、鱿鱼干……不同的货,价格不一样也是正常的对吧?”
再说了,票证时代顶多再持续几年,甚至不用太久,往后买鱼就不需要票了。
不要票的东西,价格上涨是人之常情。
更重要的是,对于宋海建来说,想要捕捞这普通海鱼太简单了。
出售鱼干这条路,其实更多的是为以后做铺垫。
他并不着眼于当下的得失。
事实上,如果不是目前的冰块太难得,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那他在打通福县的渠道后,完全可以把新鲜海鲜也卖到这里。
可既然卖活鲜不切实际,那就先把干货的市场先占据了。
等以后海鲜干货有了成熟的市场,他家的干货也算是“老字号”了。
庄周听着他的盘算,也从中嗅到了商机,自然转忧为喜。
说白了,宋海建自己愿意在前期干赔本的买卖,来开拓市场,他就只管等着时机成熟收获成果就行。
等大家都习惯了吃鱼干,他再从宋海建这里进货,拉到黑市去不要票地卖,多少都是一个新进项。
等福县供销社的采购主任到来,两人默契地停止话题。
“现在供销社的鲜鱼都是河鱼,价格呢,是三角五毛钱。既然你说这个鱼干的定价,不能比鲜鱼高,那就只能卖三角钱了。”
“这样一算,那供销社从你这儿进货,可就只能开到二角钱一斤了。”
采购主任说完后,仔细观察宋海建的神色。
宋海建苦笑:“价格方面,我可以听您的。只是这数量……”
“那得看你们一个月能出多少鱼干了。”采购主任很爽快地说。
他们这交易是一月一次,也省得天天跑,毕竟是干货嘛,本身就需要时间去加工。
“我事先算过,一个月大概能出五千斤的鱼干。”
一斤鱼干需要四到五斤鲜鱼制作,而他一次出海,能捕捞至少五千斤的杂鱼,也就是能制作一千斤左右的鱼干。
也就是只需要抽出五天时间,捕捞五船杂鱼,就能解决这边的需求。
这时间差不多了。
五千斤的鱼干除去各种成本,一个月能挣四百块钱左右。
对于宋海建而言,这个利润很低,但对母亲冯玉芬来说,就算一笔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