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非转念一想,若无要事,他那王妃等闲也不会来找,便抬脚去了瑞轩阁。
风帘摇曳,苏沐禾刚做完画,手上沾染了朱华。
小婢女端了掺了鲜花汁子的瓷盆来,恭请王妃净手。
“王妃的画技又精进了。”贴身婢女寻柳连声夸赞,“这幅繁菊傲秋图不仅技艺精湛纤毫必现,更难得是表现出了一股孤傲凌霜的姿态。”
萧庭非在门外听着。
不愧是帝师阁老家的孙女,连身边的婢女夸人都这么多花样。
“不过是闲暇打发时间的瑕作,你去把它收起来。”苏沐禾净完手,接过婢女递来的绵帕。
“啊?婢子还以为这是要送去给卫……”
“咳咳!”
门口婢女急忙咳嗽,慌张打断寻柳未完之言。
那婢女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来了也不进去,还抬手不许她们请安,就站在门口。
屋内人得了讯号,寻柳刹那间脸色煞白,忙跪下来瑟瑟请罪。
苏沐禾把帕子递回去,快速带着人来到门口,俯身一礼,“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香炉飘起缕缕青烟。
萧庭非从她身旁走过,来到殿中主位坐下,“寻本王何事。”
京中人追寻雅趣儿,焚香便是其一。
但萧庭非在军营摸爬滚打数年,这些精贵玩意儿早就丢弃,如今闻着仍觉得不舒服。
这一片十金的玩意儿,不知道能换多少粮食。
苏沐禾恭立座下,低眉顺眼道:“妾身今日请殿下来,是请殿下过目月余后万寿节的献礼单子。”
两人成婚多年,苏沐禾对自已丈夫的种种恶习仍挑剔不已。
他方才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实属粗人做派!
遍观所有皇子殿下,谁人不是姿态娴雅、举止从容?偏他粗犷豪放,宛如军中匹夫。
萧庭非不耐,表情愈显冷戾,“这么点小事,你叫本王亲自过来?”
王妃不敢抬头,背脊却如青竹般不肯折节,“殿下身为人子、臣子,怎能堪说小事。”
呵。
他的王妃跟苏阁老不愧是亲祖孙,昧上进言的气节如出一辙。
她都搬出君臣孝道了,萧庭非自是无话可说,让人呈了礼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