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辇前抱在怀里疼惜,下辇后仍只是个宫女,想来是还未纳入后宫,有转圜的余地罢了。
苏沐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
从前她从未想过与皇上重修旧好,也从未了解过他,也是近来才发现,皇上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倨傲的人。
所以,她只新婚夜露出过一次抗拒的表情,便得了五年冷待。
如今她上赶着日日去勤政殿送汤送水,也只有李总管嘘寒问暖的关照,他一次都没有召见过。
“娘娘,药来了。”寻柳端来汤药,小心翼翼道。
苏沐禾心里憋着气,一把打翻药碗,“日日喝这些苦药有什么用!皇上不来难道本宫还能一个人怀孕吗?!”
寻柳瑟瑟跪在地上,“娘娘息怒,这是府里吩咐的,奴婢也不敢不从啊!”
苏沐禾想起苏府的人,眼底闪过愤恨,“本宫都是皇后了!不想着好好来巴结讨好,只会拿孝道来向本宫施压!”
“娘娘慎言!”寻柳头埋得越发低。
也不知是不是喝药喝的,苏沐禾近来脾气越发大,动不动就砸东西摔碗,整个临华宫如临大敌。
丽和宫。
“当真?还是皇上亲自抱上御辇的?”良妃蹭一下站起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最后施施然坐回去。
“不过一个小宫女,从官女子往上爬,爬二十年都未必能爬到本宫现在的位置,也就临华宫那个没孩子的,心里没底气,小肚鸡肠大惊小怪。”
兰茵捧来新贡的甜瓜,“是呢,这宫里女人这么多,要是吃皇上的醋怕是翻江倒海也吃不完,咱们二皇子又聪明又伶俐,只需把殿下照顾好,往后什么大好前程没有?”
她低低进言,“娘娘,您跟那些需要以色侍人的宫妃完全不在一条道上,乱吃飞醋没得惹了皇上不高兴,迁怒咱们二皇子。往后若是皇上宠幸谁,您便对新宠妃多关照些,也好让皇上看看哪位主子更有正宫的气度。”
良妃脸色一沉,“新冒头的狐媚子,也需得本宫上赶着对她好?!”
兰茵忙解释,“娘娘,宫权之争让玉堂宫那位不声不响的抢了先,贤妃如今把持着协理六宫之权,为显示出自已的治理能力,必定是强权手腕铁面无私,下面的人不可能不抱怨。咱们失了先机,只得在名声上好好经营一番。”
被挤开许久的如意赶紧过来冒头,“咱们娘娘什么地位?手指头里漏漏缝,就够那些低位嫔妃感恩戴德的!你竟然还让咱们娘娘对她们伏低做小,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兰茵一时怔住,忙跪地认错,“娘娘恕罪,奴婢也是想多为娘娘献策,一时心急口快,绝没有轻辱娘娘的意思!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呐!”
见她诚惶诚恐,良妃轻睨她一眼,“谅你也不敢。”
如意殷勤上前,“这兰茵的建议是好,但咱也不能什么人都往手下召拢,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么。”
还是从小跟着的奴婢贴心,良妃认同地点点头,“明年开春就要择选新秀女,等承宠之后瞧瞧情况,再拉拢也不迟。”
兰茵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只眼里划过些许遗憾。
看来良妃也不是什么远见卓识的好主子,她想在后宫走得更高更远,跟着这样的主子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玉堂宫。
贤妃皱了皱眉,“御前的宫女,你确定?”
绿菊点点头,“奴婢派人去崇文馆打听的消息,说是行李已经收拾过去,等伤好了再上工。”
宫殿香烟缭绕,绿菊见主子仍皱着眉,忙出言开解,“虽说是皇上抱着上辇的,却不知那宫女在辇上如何得罪了皇上,没有被纳入后宫,想来是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