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友低声道:“不是奴才推诿罪责,奴才是真不知道那玉器如何被偷天换日的!且奴才觉得此事正是贤妃娘娘自导自演!”
他有理有据,“当时太后娘娘把着宫权不肯放手,势必要出一件事来打破宫内平衡,贤妃娘娘正是利用这点才拿到协理六宫大权!”
沈令央轻咳一声,扫了眼屋内还有额外的几个其他人,“你今日如此口无遮拦,要是让人禀给了贤妃娘娘,你往后该如何是好?”
林德友扑通一声跪下,“贤妃娘娘利用完奴才却不管不顾弃如敝履,奴才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想着来投靠娘娘啊!”
到底是因为她无辜受牵连。
沈令央沉声,“此事我已知晓,若有机会定然会举荐你。”
林德友高兴不已,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谢娘娘提携之恩!”
“只是,我更希望你投效我一事隐在暗处。”沈令央抬眼打量,房内除了晴儿,还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林德友忙应,“娘娘放心,他们都是我的人,绝不会在外胡言乱语!”
还挺有心计,若是她没答应,今日之事也不会被传到贤妃耳朵里凭白招来祸事。
既如此,沈令央也不再多言。
“你知晓轻重便好。”
量衣结束,林德友尽职尽责告知娘娘宫中之事。
“奴才在内务府还有些人缘,得知皇上给您安排的宫殿是永宁宫,永宁宫是东六宫中距离乾清殿最近的宫殿,为娘娘的清闲着想,皇上已经让住永宁宫侧殿的婉嫔娘娘和戚贵人搬至他处。”
沈令央斜他一眼。
恐怕这也是林德友今日特意出宫寻她来投诚的原因吧。
林德友讪讪一笑,“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奴才是个阉人,这辈子都出不得宫,总要为自已的下半生找个好活路才是。”
沈令央不觉得有什么,“无碍,比起蠢人,我自是更喜欢识时务又忠诚的聪明人。”
林德友立马表忠心,“方才奴才那些话绝无虚言!奴才已经得罪了良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如今只能盼着念着娘娘您来收留奴才了!”
如此,当然最好。
宫人冒雨离开,青禾院重归宁静。
入宫的日子距今已不足半月。
沈令央料理完宫外之事,才有时间好好思考,该拿什么态度应对萧庭非。
与话本里那些才子、将军不同,他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即便是被强纳了去,弱势一方畏惧着他的权利,也只会与之虚与委蛇、尽力满足。
所以,她要尽职尽责做好一个妃嫔该做之事,也要在细枝末节稍稍提醒,她是他强求来的。
“我要见娘娘!我要见玉妃娘娘!”
守在院门的禁军持刀横住,“放肆,你是什么人,何敢在娘娘跟前大声喧哗!”
“我与玉妃娘娘乃表兄妹!我要见她有何不可?”
沈令央透过窗户望去,往日里最注重仪容仪表的温云舟温表哥,正一身狼狈在大雨下冲刷。
哦,原来是他啊。
晴儿当即气红了眼,“什么东西!奴婢这就去把他撵走!”
“不急。”
沈令央撑着胳膊靠在窗台上,“让他进来院子说话。”
晴儿打着雨伞出去让禁军放人进来,伞面没在那温云舟的脑袋上停一下。
他就这么淋着雨、站在窗外,和屋里的沈令央说话。
雨雾蒙蒙,窗台内的美人似如轻烟一般,又脆弱又娇怜,勾着人止不住想靠近。
“站住!”
晴儿大呵,“表少爷站在院中回话即可!莫要再上前来免得水汽冲撞了娘娘,你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