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娘娘的表情,晴儿就知道娘娘是真的动怒了,不敢耽搁,忙把人全部叫进来。
除开洒扫打杂的,贴身伺候公主的一共有四个嬷嬷八个宫女,皆一头雾水跪在皇贵妃跟前。
现下谁人不知,皇后如今就是个摆设,这后宫里唯一的女主子便是这位皇贵妃。
不说别的,单说皇上这三年来只宿在永宁宫这一项,众人难道还分不清大小王么?
“陈嬷嬷。”
陈嬷嬷瑟缩,膝行两步跪出来,“老奴在。”
“听说你告诉公主,当公主是来享清福的,当公主就不用吃宫学的苦?”
陈嬷嬷大惊,忙磕头,“娘娘明鉴!
老奴是心疼公主,那么小的姑娘上学第一天就挨了太傅的板子,本、本来宫里的公主就该千娇万宠地长大,不需要向皇子们那般每日三更睡五更起,去宫学里学……”
眼看娘娘脸色越来越黑,陈嬷嬷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哑声。
沈令央静静地看着,冷笑一声,“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在公主身边伺候。”
而后侧头吩咐晴儿,“退回宫署。”
“娘娘!”
陈嬷嬷大惊!
“老奴再不敢跟公主说这样的话了!
还请娘娘恕罪,宽恕老奴一次!”
沈令央挥挥手,立刻有小宫女捂住陈嬷嬷的嘴,把人带下去。
剩下的人头埋得更低,大殿内针落可闻。
“关于公主进学一事,再让本宫听见有人在公主面前言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公主是来享清福的这种话,本宫可就不会像今日陈嬷嬷初犯,只退回宫署那么简单了。”
众人皆垂首,“是。”
训诫完女儿身边的人,沈令央心中那口郁气才散。
幸亏发现得早,要是舟舟被身边人挑唆,真以为当公主就该锦衣玉食不劳而获,那才是真完了。
她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只有公主被这样期望,而她大哥哥二哥哥,都毁容瘸腿了,还在宫学里刻苦用功?
晴儿宽慰两句,正想招人来伺候娘娘午睡,就见兰茵来禀,说是皇后身边的寻柳姑姑来了,想请皇贵妃去临华宫一叙。
沈令央挑眉。
三年来,皇后闭宫不出,连除夕夜、年初一这样的大日子都不出来见人,好似生怕被皇贵妃逮着机会拉下马,就和之前贤妃、良妃一般。
如今,皇后居然主动邀她去临华宫一叙,倒是稀奇得很。
“去回禀寻柳一声,本宫换身衣服,马上过去。”
临华宫内。
沈令央新换的衣裳并不奢华繁复,因为她早已不是当初入宫根基不深,需要锦衣华服来震慑众妃嫔的玉妃娘娘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坤安。”
沈令央面容沉静,态度恭敬,并无独宠三年、权柄独大的皇贵妃挑衅之姿。
这让苏沐禾心里好受些许。
“皇贵妃,你我二人之间好似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好好说过话。”
沈令央眉眼微垂,“是臣妾的错。”
苏沐禾不在乎地挥挥手,继续问到:“你入宫以来,应该早就瞄上了本宫的后位吧?”
不等皇贵妃说话,她便出言打断,“别不承认,三年前我苏府周围多了好几双眼睛,除了你皇贵妃,本宫实在想不到,目前日薄西山的苏府,还有什么值得旁人惦记的。”
沈令央没有承认,转问:“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臣妾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