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像之前避之不及,登基后又对他百般讨好的皇后;像选王妃时各个寡淡素净,选后妃时又各个费尽心思的世家贵女。
像是之前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那样。
看上的无外乎是他皇上的身份。
无趣。
了然无趣得紧。
他没由来的兴趣淡了淡,丢下一个字,“准。”
不错,他之前是打着让这姑娘入宫的心思。
可这姑娘若想拿着只值三锭金子和十锭银子的恩赏,换个入宫为妃的机会,那对萧庭非来说就完全变了味道。
禁军赶着马车过来,萧庭非率先进去,沈令央不知道自已能不能上,还是马车边一个面白无须、面容老成的太监,招呼她坐在车辕上。
这辆马车从乡村驶向郊镇,再到城门,又穿过酆京城一路驶向最中心的皇宫。
一道道拱桥大门,马车停在崇华门前。
萧庭非已经在车内换下那不伦不类农家子粗布衣,一身玄色龙袍使他看起来更加天威难测。
他急着处理昨日刺客围剿之事,沈令央颤巍巍喊了声皇上,他才想起还带了这个人回宫。
“封个美人,李德全,剩下的你着人安排。”
六品美人,在宫中位份算是很低了。
李德全有些摸不准皇上的脾性。
昨儿个急匆匆出去一趟,一夜未归不说还难得带回来个姑娘。
可若说皇上对这姑娘有多在意吧,也不见得,随意吩咐一句便急匆匆赶去勤政殿,十天半个月也不见问一次。
沈令央被安排在霁月轩。
她主动要求想要个清净点的院子,小点偏点没关系。
而晴儿也被她召入宫中,低位嫔妃只能带一个侍女入宫。
“小主,该吃饭了。”
晴儿端来餐食,看着越来越差的膳食心中难掩愤色。
起初御膳房这些地方还像话,以为沈美人是皇上专门从外边带回来的,指定要宠幸一段日子。
谁知道皇上封了个美人便丢在宫里,和其他妃嫔一样,一次都没来过。
既然如此,自是一视同仁了。
沈令央面色平静,“这才是我现在的位份该有的分例,好了快别生气了,咱们一起吃。”
幸而着霁月轩的宫女太监都老实巴交的,也没谁因为沈令央不受宠而苛刻、慢待。
“小主,孟才人来了。”如意进来禀报。
孟?
孟怀瑜?
那个跟她错换身份的孟家女。
沈令央微微垂下眼眸,“请进来吧。”
不多时,孟怀瑜扶着听香的手来到霁月轩,沈令央等在廊下,微微俯身,“嫔妾见过才人。”
才人的位份要比美人高半阶,不用行叩拜礼却也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