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张太医为府上孩童看病之时,燕惊澜便悄悄与她说了。
“婶母寻了个道人入府,澜儿生怕婶母被道人哄骗要做有损侯府声誉的事,届时还请祖母假意配合,问出他的真实目的。”
老夫人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抬眸看向云鹤真人:“真人说自己能看见澜儿身上有邪祟?”
云鹤真人后背有些汗湿。
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尽快抽身。
可如果走了,只能证实他确实在胡说八道。
他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确实。”
“你能看出来她的模样,三十出头,与澜儿面容相似?”
老夫人淡淡的一瞥,叫云鹤真人心里更加发憷,幸好他先前已经从杨佩环处得到了他该知道的信息。
他点头:“是。”
“柳叶眉,杏眼桃腮,眼下还有一颗美人痣?”
云鹤真人迟疑地点头:“是。”
“美人痣在左眼还是右眼?”
句句逼问,几乎要将云鹤真人的心理防线给击破,他悄悄瞥向杨佩环,见杨佩环轻轻挥动右手,当下便笃定地说道:“右眼。”
老夫人笑了,说:“你再仔细看看。”
云鹤真人越发笃定:“确实在右眼。”
老夫人想诓他,他不会上当的。
老夫人又看向杨佩环,问她:“老二家的,你也觉得应该休了你大嫂,叫她令配人家,挪入别人家祖坟吗?”
杨佩环生怕老夫人会心软,忙劝说:“娘,我知道你心疼大嫂,我也舍不得啊!
可是这满府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你的孙子孙女?难道你要为一份死人的哀荣,放弃这一大家子不成?”
燕惊澜反问:“婶母可知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杨佩环只盯着老夫人看,并不答话。
她知道燕惊澜这丫头牙尖嘴利的,不可顺着她的话来说,不然很快就落入下风了。
燕惊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有生前有重大过错的罪妇才不可葬入祖坟,他人会以为我母亲做了对不起我父亲的事,我跟惊鸿的血脉会受到怀疑,他日惊鸿归来,他的世子之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杨佩环眼神闪了闪。
要不是方才那计未成,她现在就可以倒转因果,理直气壮地指着燕惊澜的鼻子说她血脉有问题了。
燕惊澜说:“婶母知道,我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澜儿,你懂点事!”
杨佩环搬出柳衔枝,“你明知你三婶难以有孕,求医问药多年好不容易才坏了琅儿,难道你狠心看着你弟弟出事吗?”
“我儿子还没有死呢,二嫂就迫不及待地咒上了吗?”
柳衔枝送儿子回院子里后,想着还没有来得及跟燕惊澜道谢,于是便又折了回来。
没想到会听到杨佩环在这里诅咒他儿子出事。
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燕岁安感染了时疫,心里又气又恼。
顿时也不顾妯娌和气了,指着她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