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
“嘿!彼得罗夫!你怎么在这装起了糊涂?”
“她那一声声Merci实在是让我有些受不了,无法反抗不公,但为何又要下意识地接受这件事呢?比起行动上的窝囊,心灵上的窝囊才是最致命的!”
正当米哈伊尔认真听着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屠格涅夫突然开口说道:“米哈伊尔,倘若他们要是认出你的话,那么一定会请你在大家面前讲两句的!可惜你就在各种各样的沙龙和聚会上出现的太少,否则他们一定能认出你的!”
米哈伊尔:“。”
还讲两句,讲什么,讲我们俄国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别的地方也就算了,真当沙皇陛下的光芒照耀不到自家门口的一家咖啡馆里吗?
摆了摆手将这件事应付了过去,几人就多少点了点东西准备醒醒脑,至于说诗歌什么的也不用米哈伊尔来念了,不多时,咖啡馆里就又出现了激情诵诗的声音。
比起带来的追问和思考,这首具体指向不明却格外宏大颇具生命力的诗歌,带来的则是更加剧烈的情感冲击,以及某种莫名的心潮澎湃。
诗歌本身就是极致凝练且蕴含着巨大情感浓度的艺术,再加上它一直以来的艺术桂冠的崇高地位,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能让更多人更加直接地受到冲击。
这就导致这么一个问题,身处咖啡馆的米哈伊尔真的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四面八方全是激越的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即将发生暴动一样。
而不同于米哈伊尔的头疼,桌上其他三人则是略带艳羡地看着周围的场景,然后涅克拉索夫忍不住看向米哈伊尔说道:“听啊米哈伊尔,他们全都在谈论你,如果有一天我的诗歌能有这样的待遇,那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你这次的这首《在路上》就已经足够好了。”
听到涅克拉索夫的话,米哈伊尔颇为认真地回道:“我从中能感受到你的勇气和真挚的情感,它接下来肯定会被人反复提起的。”
“谢谢你的肯定米哈伊尔。”
听到这话,涅克拉索夫感动的同时,想到了什么的他也是忍不住问道:“对了,我能问一问吗?你这首诗中的太阳究竟代表着什么?如果纯粹是自然景象的话,是不必如此反复强调的。”
面对这个问题,米哈伊尔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答案,而抓住那个情感爆发的瞬间,感受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和隐秘的角落,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得对。”
涅克拉索夫在恍恍惚惚中似乎领会到了什么,于是当即就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觉得我在你的这首诗歌里看到了新的表现手法,或许接下来我也可以试着用一用。”
“你看着来吧尼古拉,从我们文集当下的销量来看,估计你马上就能摆脱掉你身上的债务,然后好好写诗写上一段时间了。”
对于涅克拉索夫这种未来的大诗人来说,别人的艺术经验往往都会成为他成长过程中的养料,而不会造成太多的干扰,所以米哈伊尔倒是也不担心这首诗歌会对他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而在听到摆脱债务这句话时,本来还有点羞怯的老陀一下子就像触发了某种开关一样,立马就开口问道:
“尼古拉和米哈伊尔,这部文集你们一共印刷了多少本呢?看现在这个架势,我估计两千本都有可能全部卖掉。”
定价不便宜他是知道的,为了能够早点看到自己的以及别人的,老陀早早地就出门买书了。
而倘若不是凭借着《穷人》这部在涅克拉索夫那里拿到了一百多卢布的稿费,买这本书的钱说不定真的会让他感到肉疼。
不过即便如此,由于还了一些债务再加上为了庆祝买了一些东西,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突然发现自己这笔刚到手的稿费似乎已经快见底了。
言归正传,从《彼得堡文集》现在的销售情况来看,米哈伊尔跟涅克拉索夫的这场豪赌大概率是已经成功了,一本三卢布,两千本的话就是足足六千卢布!
即便扣除成本,应该还有不少的盈余,估计都快要赶上他继承到的那份遗产了!
真好啊,米哈伊尔他的豪赌好像真的要赌赢了,所以说,他说的话应该也是对的。
眼见问出这个问题的老陀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米哈伊尔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正当他想糊弄一下或者卖卖惨,谁知兴奋的涅克拉索夫直接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