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弟子们布下的剑阵霎时泛起涟漪,数道剑罡被她周身爆发出的戾气震得寸寸碎裂,那股混杂着血腥与野性的狂暴气息,竟让久经战阵的弟子们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顾陌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他已静立于灰衣女子身前,月白长衫在狂暴气劲中依旧纹丝不动。
女子猩红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喉头嗬嗬作响,双爪如鹰隼扑食般狠狠抓向他面门——指节泛着青黑的骨节凸起,指甲竟在戾气催动下化作半寸长的锐刃,带起的破空声竟比剑锋更刺耳。
顾陌依旧垂眸而立,神色淡然,任由那灰衣女子的利爪向他的咽喉撕来,但那双爪却在距离他一尺处骤然凝滞,被嵌在了顾陌的护体真气里。
女子手臂上青筋暴起,喉间发出不甘的咆哮,十根指尖徒劳地抽搐,却连半分都无法再向前推进。
雨水从她发梢滴落,在凝滞的爪尖凝成摇摇欲坠的水珠,与顾陌眼中无波无澜的平静形成诡异的对峙。
顾陌慢条斯理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女子眉心。
指腹触及皮肤的刹那,女子周身翻涌的戾气如潮水般退去,暴突的青筋瞬间平复,猩红的瞳孔也迅速褪回原本的清澈。
她维持着扑击的姿态僵在原地,最后眼睫一颤,如断线木偶般软软垂下双臂,连溅在颊边的雨珠都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嗯?怎么会这样?”
顾陌眉头微微一皱,他察觉到眼前这女子的精神力很强大,但是,远远达不到飞升境,却偏偏又是一种随时都可能要脱离身体、元神出窍的状态。
“顾大侠,怎么样?”陈淑走过来,询问道。
“有些不太对劲,”顾陌说道:“这姑娘的状态不对,好像没太大意识。”
陈淑下意识说道:“傀儡?”
“不是。”顾陌当即摇头,道:“不是傀儡,傀儡是被精神控制,与这姑娘的状态不一样,这位姑娘的状态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智障!”
陈淑:“……”
“哥!”
就在这时候,顾初冬喊道:“咱们真的误会了!”
当即,
顾陌和陈淑望向顾初冬,便见顾初冬正拿着一块糖在哄着那个小孩儿。
顾陌和陈淑走过去。
那小孩儿吓得连忙蜷缩到老妪的怀里,那老妪抱着小男孩儿,很是惊恐。
“哥,”顾初冬说道:“刚刚这老人家说,是马贼来屠村,把村里人都杀完了,”她指向那个站在原地不动的灰衣女子,说道:“她和这个老人家还有这个小弟弟,正好从山上回来,马贼准备杀她们,然后那位姑娘突然就发了狂开始屠杀那些马贼,咱们在山上碰到的那几个人,恐怕不是村民是马贼!”
陈淑脸色一沉,连忙道:“快,所有人都去找,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
沧澜剑宗一众弟子开始去村里寻找。
而顾陌几人则是把那对祖孙和那个灰衣女子带到了一个没有被损毁的小院里。
那灰衣女子被顾陌一指点睡了,而那对祖孙则是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那老妪缓缓说道:“她是在两年前来到我们村子的,脏兮兮的,像个三四岁小孩子一样,说话都说不利索,就只会说几句话。
问她是哪的人,她就说云州东崖村,问她叫什么她就说她叫小白,问其他的人什么都不会回答,也不说其他话。村里人都知道这是个傻的。
但是,这姑娘生得漂亮,村里就有一些闲汉想占便宜,我儿子可怜这姑娘,就当众收了她当义女,他是村长,在村里有名望,他收小白做义女了,就没人再敢欺负她了。整整两年,她都只会说那两句话。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带着我孙子和小白上山挖野菜,回来就撞见马贼劫村,我儿子……被吊死在村口,小白看到后,就说了第三句话,她喊着都得死,然后就发了狂!
村里的人不是小白杀的,她杀的全都是那些马贼,我们回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没有活口了,小白杀的全是马贼,我和我家小孙子一直都跟着小白的。”
顾初冬连忙拱手道:“老人家,你们村里有没有叫陈辽的人?”
那老妪疑惑道:“我……儿子就叫陈辽,女侠,您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
当即,
顾初冬几人就心里有了猜测。
随后,顾初冬又将他们在山上见到的那几人的形象大致描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