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讶异地看向萧华绮。
“我?”萧华绮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小公公是认错了地方吧?萧华臻与我的卧房挨着……”
小黄门打断她的话,对着高嬷嬷道:“回禀嬷嬷,千真万确是在萧家二姑娘的房里寻到的,藏得很深,放在榻中叠起的被褥之中,若不是仔细寻摸过,翻出了被套,是找不到的。”
言下之意,藏在你自己睡的被窝里,不是你拿的又能是谁?
萧华臻眼睫轻轻扇动。
当然不是萧华绮拿的。
昨夜她拿着烛火翻遍了整个屋子,那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床底下最深处掏出来的。
原先她是想将这东西原物奉还,到时给汤家姐妹来个贼喊捉贼,所以今日她特意假装起晚,想等众人都去偏殿用早膳时再行事。
可汤家两姐妹机警得很,愣是不曾离开寝室一步。
只有萧华绮与余琏去了偏殿,她索性就近将物件塞到她这素来爱煽风点火的妹妹房里了。
所以这种栽赃萧华绮哪里能认下?
她斩钉截铁道:“比这金贵的物件我安平侯府数不胜数,我有什么必要去偷这个?”
很有道理,但谁说一定是为了偷呢?
萧华臻气定神闲看着她,“安平侯府的东西,妹妹有,难道我会缺?”
“可妹妹方才却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拿了这东西?莫不是……”
她掩嘴轻呼,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这东西藏得这么深,若是今日小公公们一时翻找不到,有妹妹这些指认的话,这罪名不就栽到我头上了?”
“二妹妹!即便你平日不喜我这个姐姐,可怎么能用这样的法子……”
萧华绮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此刻听到这话更是急怒,“你胡说什么!我昨夜离开得早,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拿?而且汤疏红不也说了,昨夜看你袖中藏了物件么?!”
高嬷嬷凌厉的目光缓缓移到汤疏红身上,汤疏红吓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强撑着微微点头,“是……”
萧华绮得了这句指证,胸中底气瞬间又回来了。
“嬷嬷,我们几人的屋子连在一处,若要藏匿栽赃、贼喊捉贼是最容易不过的了!眼下既然有了人证,还请嬷嬷从重发落,还华绮一个公道!”
萧华臻的目光微微一怔,旋即与高嬷嬷的对视上。
看见高嬷嬷冷漠的表情,她心里直打鼓。
萧华绮已经自发和汤家姐妹同气连枝,是非要将她栽死不可。
虽然有物证,可自打她进了行宫,高嬷嬷显而易见的针对,要指望高嬷嬷为了她公平裁决,那真是希望渺茫……
“嬷嬷……”
人群中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是余琏。
她走上前跪下,“昨夜我与萧家姐姐一同从汤姐姐房里出来,她牵着我的手,临别时还与我执着双手话别,我记得清楚,她昨日穿的窄袖,袖中……并无异物。”
萧华臻讶然。
她昨夜碰都没碰过余琏的手。
可她为何愿意这时候站出来帮自己?
无论如何,总归她也算有了人证。
“嬷嬷,”她跪到余琏身旁,“华臻千真万确不曾做过盗窃之事,何况那梳篦更是在二妹妹房中寻到。只是华臻有一处不解,为什么汤家妹妹要说,自己瞧见了我袖中藏着东西?”
高嬷嬷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人取来长凳与板子。
这是……要严刑逼问了?!
汤疏红瞬间攥紧自家姐姐的手,小脸吓得惨白,随后得了汤晚棠一个眼神示意。
此时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栽赃萧华臻了,是要赶紧将她们姐妹俩从这事儿里摘出来!
她即刻低下头,嗫嚅道:“嬷嬷,昨夜房中烛火昏暗……我一时瞧花了眼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