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遮着面纱,徐宴清不大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她面纱下的脸其实又红又烫。
“没有的,我在路上遇到了个好心的姐姐,她帮了我不少忙呢,要不是她,我肯定会被人欺负。”
她现在对徐宴清莫名的亲近,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便挑了路上遇到的趣事和他说。
徐宴清只觉得耳边像是住了一只欢快的小麻雀,有些热闹,却不觉厌烦,眉眼间那股浅淡的笑意一直没消下去,时不时应和她两声。
小姑娘心性好,遇到的困难倒是只字不提,只挑着好听的和他说,可爱得紧。
大雪飘飞,府里的花园被染成了一片雪白,银装素裹。
这下两人皆穿着白色衣裳,并排走着,仿佛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徐宴清帮她撑着伞,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
眼看着快到清辉苑时,姜棠宁脸上却发烫得厉害,头晕晕的,鼻子也像是被堵着,说话时鼻音有些重。
她路上本就有些不舒服了,到了徐家也不好当着主人的面表现出来,毕竟不是在自已家中,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一直强忍着那股不适。
也不知是不是哭了一阵,这会儿那股不适感越发重了,姜棠宁走了几步,正想和徐宴清说自已不舒服,眼前却一黑,身体径直往前栽倒下去。
“阿宁!”
徐宴清心神一颤,呼吸停止片刻,毫不犹豫扔掉了手中的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打横抱起。
他脸上温润消失殆尽,眼底黑得浓郁,脚下不停,边走边吩咐小厮:“去请府医过来。”
“奴才这就去。”小厮见他面色冷沉,不敢耽搁。
府中下人只看到徐宴清抱着个姑娘如疾风般闪过,快步回到自已院中。
徐宴清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抱着她进入自已房里,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
替她摘下面纱那刻,瞧见她一张脸红得厉害,也顾不上礼数不礼数的,手背轻触她额头,只觉滚烫得吓人。
而床上的姜棠宁身体却无意识蜷缩在起身,牙齿咯咯作响。
徐宴清摸到她手心,冰凉一片。
冷热交加,令即便陷入昏睡的姜棠宁也不大安宁,唇角有些干裂,唇色寡淡,眉心紧锁在一起,被褥下的身体冷得发抖。
嘴里无意识地低囔着:“阿娘,阿娘。”
指尖碰到了一股热源,姜棠宁下意识抓紧。
手被她牢牢握在掌心里,徐宴清没抽出来,温声细语安抚她:“阿宁乖,不怕。”
他转身招来丫鬟,让人把暖炉拿进来,再送一床被子过来,生怕她冷着了。
眼看着她双眼紧闭陷入昏迷,一张脸烧得通红,嘴里说着胡话,徐宴清坐在床前,心中懊恼,怎么就没早些发现她的异样?
府医匆匆赶来,见他薄唇紧抿,房间里气氛沉闷,也不敢耽搁,问了两句便直接就上前为姜棠宁诊治。
明明这屋子也不冷,府医却觉得后背有股寒意,莫名让他心中发紧。
也不知这位姑娘是大人的什么人,竟令大人如此紧张。
姜棠宁和徐宴清的消息还没在府里传来,府医又来得匆忙,对两人的亲事一无所知。
隔了一会儿,府医收回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徐宴清声音有股克制的平静:“如何?她可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