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接过这封信,转头离开现场。
贺逸阳追了出来,用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打趣道:“我说,来自省纪委监委第十审查调查室的副主任陈知行同志。”
“你怎么这么伤心啊?是不是这姑娘喜欢你啊?这姑娘真的挺漂亮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香烟递给陈知行,又掏出一盒火柴,燃烧起来后,放在陈知行的面前。
陈知行咬着烟头,深吸了一口气,口鼻同时呼出,喃喃道:“是啊。。。我们是都是京城政法大学毕业的,是四年同窗,是没点破的恋人,是选调生恢复后的第一批选调生。”
贺逸阳脚步顿住,一巴掌抽在自已嘴上,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嘛!
他用十分不熟练的手势,又深吸了一口烟,呛得眼泪落下。
打开这封信,字迹依旧是那么漂亮。
都说字如其人。
她的字里有一种快意恩仇的洒脱,也有一种放弃一切的潇洒飘逸。
‘小陈儿,
当你读到这些字时,我大概已化作风了。
或许正绕过玉兰香榭的檐角,或许正擦过你制服的袖扣。
别皱眉,我向来讨厌哭哭啼啼的告别。
这人间太脏,可落日总归干净。
记得政法大学后巷那棵歪脖子槐树吗?我们曾对着它发誓要“涤荡浊尘”
。
如今我把自已烧了,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权当是留给你的路标。
视频和证据锁在U盘里,密码是你学号后三位加我的生日。
哈,到底还是俗气了一回。
(嘿嘿,偷偷告诉你,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备份,卧室抽屉里的密码笔记本,别忘了哟。
)
别追究那几道疤。
手腕上的划痕是我划的,但最后一刀偏了。
小陈,我偷看过你课本扉页上抄的聂鲁达:爱情太短,遗忘太长。
可你看,我连遗忘都省了。
烟灰缸底下压着半块薄荷糖,大学时你总说我嗜甜像小孩。
这次换我先走,糖归你,苦归我。
对了,替我闻闻今年的玉兰。
若有一瓣落在你肩头,那便是我来道别,用你最熟悉的、辩论赛上抢答时的嚣张姿势。
对啦,还有啊,我听说的,好像是有省委常委在其中参与,多的我就不知道啦。
小陈儿,如果有来世,你记得等等我,我走得慢,你得等等我呀。。。’
‘邓容,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