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绯衣玉面,不过才十三岁便长得很高了,所以她必须得仰起头才能看到段翎的表情。
段翎避而不答:“林七妹妹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课了?”
林听岂会听不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差点,没多少了。”这是顾大儒布置的功课,哪怕她不想做,也得做。否则一旦传到李惊秋耳中,她回去不得安宁。
段翎坐了下来:“那我就不打扰你做功课了。”
“……好。”林听吃掉最后一块果脯,提起笔写功课。做完回去就不用动笔了,也是件好事。
他看了她一眼。
*
就这样,只要不刮风下雨,林听都如常去段家学习。久而久之,她逐渐习惯跟段翎相处了,不像当初那样会感到不自在。谁让顾大儒整天说,不懂的就去问段翎呢。
她不得不经常跟他说话。
一年后,段翎进国子监了,但他有旬假,每隔十天回段府一趟。冯夫人让段翎有空教教林听和段馨宁做功课,他照办了。
林听每个月仍然会见到他,这种情况持续到她十三岁。
她十三岁这一年,段翎十七岁。再过几个月,他就在国子监念完书,“毕业”了。“毕业”前要考一场很重要的试,暂时取消旬假,全体学子皆不能离开国子监。
林听也就见不到他了。
正当林听想窝家里玩两天的时候,李惊秋让她去国子监给段翎送些吃的。在大人的眼里,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
“不去。”林听翘起腿,嗑瓜子道,“冯夫人和令韫会去给他送东西的,不用我们操心。”
李惊秋戳她的脑门。
“她们送她们的,我们送我们的,这是心意。子羽教过你不少东西,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林听去段家和段馨宁学习的这几年,李惊秋跟冯夫人也常来往了,关系变得亲近,她不再喊冯夫人的儿子段翎“段二公子”,而是直接喊他的字“子羽”。
李惊秋作势要揍林听:“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林听了解李惊秋的性子,话到此处,要是她再不同意,李惊秋会絮絮叨叨到她同意为止。既然这样,何必给耳朵找罪来受。
“阿娘您说得是。我去,我现在就去,行了吧。”林听从窗台上跳下来,拎过李惊秋准备给段翎的糕点,嘟囔道,“闻着还挺香。”
李惊秋看着她往外走:“在路上别偷吃,那是给子羽的。”
林听哼了哼。
国子监离林府较远,林听乘马车过去也得一个时辰,而仆从忘记给她拿柔软的垫子了,坐到屁股疼。她为转移放在屁股的注意力,打开糕点来看,想偷吃一块。
但林听又忍住了。
马车一停,林听就拿糕点下去,多坐半刻钟,对她的屁股都是一种折磨。
国子监大门有人守着,非国子监的先生和学子,不能进。她只好找门口的人转告段翎一声,说有人来给他送东西,让他快出来。
林听屁股太疼了,站不住,也坐不住,找个地方蹲下,总算舒服点。于是段翎走出国子监大门后,看到的是蹲在地上的她。
他脚步一顿。
段翎一开始以为是他母亲或段馨宁,没想到会是林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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