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猛地点头:“没错,我就是用我的压岁钱为你求的平安符,不是我阿娘给的,她说那样不够虔诚。”她再三强调,“那是我攒了很久很久的压岁钱。”
她年纪还不大,暂时没别的攒钱途径,能攒起来的不是李惊秋给她买零嘴的零花钱,就是过年时收到来自长辈的压岁钱。
段翎沉默了片刻,直视她双眼:“谢谢你的平安符。”
林听:“……”
又是只有一句话。
可她要的不是段翎的谢谢,她要的是钱,是一两银子!林听欲言又止道:“我为你求了一个平安符,你就只有一句‘谢谢’?”
段翎:“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你的钱。林听说不出后半句话,她爱钱是爱钱,但也清楚此事与段翎无关,不是他让她去求的平安符,不该问他拿钱的,除非是他自愿想给。
他微怔:“你说什么?”
林听后知后觉说出去的前半句话有些歧义:“我想要你收好这个平安符,在国子监里平平安安的,不要辜负我和我阿娘的一番心意。”不要辜负她的银钱。
段翎不自知地弯了弯眼,轻声道:“我会的。”
他们坐在靠食堂门口的位置,能清晰看到外面。此时,大雨渐渐转为小雨。林听见此,站起来,走出去:“雨变小了。”
他也站起来,拿起放在门口的油纸伞:“我送你们出去。”
她回头看段翎:“我认得路,我带他们出去就行。你下午还得上堂,早点回学舍休息。”
“不碍事的。”
段翎将林听送到了国子监大门,看着她上马车。
林听坐上马车后掀开帘子看出来,朝还在屋檐下的他摆手,扬声道:“我走了,你回吧。”
段翎还是站在原地看马车,直到它驶远,形成黑点,然后消失在雨幕中,再也看不见影子,他才转身回国子监的学舍里。
按照国子监的规矩,四个人住一间学舍,但学习优异者可独住一间学舍,段翎是一个人住的。
他刚回到学舍,就有人来敲门了:“段兄。”
段翎拉开门。
“姜公子找我有事?”
姜公子对他毕恭毕敬的:“打扰了,你有没有见过柴兄?”
段翎拿出腰间的平安符,心不在焉地回:“他今天和我们一起上堂,我自然是见过他的。”
姜公子也意识到自己问得不严谨,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是问你有没有在放堂后见过他?”
段翎面不改色:“没。姜公子为什么特地来问此事?”
“柴兄不见了。”
他眨眼:“你是何时发现柴公子不见的?”
姜公子对段翎没隐瞒:“我们约好今天中午去藏书阁温书的。放堂后,他说有点事要办,让我先回学舍,等他一刻钟。”
“现在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回学舍找我。”他担心道。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来问段翎有没有见过柴兄,是因为柴兄经常去找段翎问功课上的问题。
段翎跟柴兄是国子监里出了名的出色学子,每次旬试,段翎永远得第一,柴兄永远得第二。
其他国子监学子,包括姜公子在内,皆以为柴兄多少会有点妒忌段翎。不曾想柴兄从来没妒忌过段翎,考完试就虚心向他请教。
而段翎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也愿意教柴兄。
在姜公子看来,他们关系还算不错的:“奇了怪了,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我来找你之前,去过讲堂找他,他不在那里。”
段翎“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你该去找学正了。”
“那我去找学正。”姜公子想了想,又道,“柴兄若是来找你,麻烦你找人告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