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白自已点拨,漂亮又乖巧的女儿,张氏满意的点点头。
“母亲还有事就先回去,这东西你自已先处置了。”
“好,”云锦心说着福了福身:“女儿恭送母亲。”
张氏离开,云锦心看着那张拔步床,神情不似刚才激动,她略微思索,似乎是想到了怎么处置这碍眼的东西,嘴角泛起一丝嘲笑。
“来人。”
云锦心话音落下,一个婆子应声来到其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让人把这张床送到三小姐院中,就说是我看她床太过陈旧,特意给她换新的。”
“是,小姐。”
云锦心言罢转身回到自已房中,站在一件大红嫁衣前若有所思,好半晌后抬头看着架子上刚绣完没几日的嫁衣,伸手轻抚上面的刺绣。
再过半年就到了她和定平侯世子苏亦霖的婚期,苏亦霖容貌虽不是京城最出众的,但也是俊朗儒雅的翩翩公子,定平侯世子身份也算尊贵,这桩婚事门当户对按理她该高兴。
可她有些不甘心,想着自已以后的身份只局限于一个侯府夫人,她就很不甘心。
自已是户部尚书府的嫡女,又是京城人人称赞的第一美人加才女,此等身份,就算是配个王爷也绰绰有余。
她可以选择一个比侯府更有权力的夫君,若选择得对,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东阳国最尊贵的女人。
思及此,云锦心狠狠捏起嫁衣的衣角,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成亲前与心中选择之人有名正言顺的牵扯,让她与定平侯府的婚约再无法继续。
至于父亲母亲那里,只要对父亲仕途有益他一定不会反对,若她的选择比定平侯府好,母亲一定会支持,毕竟普天之下哪个母亲会阻止自已女儿的光明大道。
翌日,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段凌霁腰身板直的站在承乾宫门口,眼见巳时将至,他看着承乾宫门口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不知不觉又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就在他思索着今日会被怎样的由头打发回去时,一个手持拂尘,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宫人出现在面前,他白净的脸上挂着难以分辨真假的笑,一副笑面虎样。
此人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赵时,亦是皇帝亲信,不等段凌霁开口,对方抱着拂尘对他行了一礼。
“老奴赵时见过凌王殿下。”
段凌霁对他稍稍抬手,面无表情道:“赵公公,父皇可是有新指示?”
“凌王殿下,皇上宣你觐见。”
段凌霁闻言轻不可闻的冷哼一声,快步走进去。
金碧辉煌的承乾宫里,段凌霁对雕龙画凤的宫内景致仿若未见,径直走到高桌前,对上坐之人微微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
“儿臣见过父皇。”
高位上的段擎武放下手中奏折,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的人,他如刀削斧凿的脸上虽有岁月痕迹,轮廓却清晰分明,在相隔不算太远的距离里,不怒自威的样子给人一种压迫窒息感。
他抬眼看人,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锁定,会让人生出一种被深渊凝视的寒意。
望着下方泰然自若的段凌霁,这个儿子以前深得他心,对他的厌恶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段擎武捏了捏眉心,脑袋又突突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