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在吱呀声中洞开,穿月白旗袍的老佣人垂手而立。
时聿周的皮鞋重重踏在青石板上。
他伸手去拉车门,成以笙的银色玛丽珍鞋尖率先探出车外,珍珠装饰的鞋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老佣人王嫂立刻迎上前来,眼角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成小姐可算来了,老夫人念叨您一早上了。”
成以笙扶着车门优雅起身,浅灰色羊绒开衫下,奶白色针织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王嫂还是这么精神。”她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目光扫过时聿周紧绷的侧脸,“这位是我的保镖。”
王嫂打量着时聿周挺拔的身姿,眼神里透着几分赞许。
她想起阿杰的面容。
现在的保镖,怎么一个比一个帅气。
大少爷怎么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成小姐快请进。”
穿过回廊,雕花木门半掩着。
大提琴低沉醇厚的乐声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正是舒曼《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中最缠绵悱恻的乐章。
王嫂轻叩门扉,压低声音道:“老夫人,成小姐来了。”
乐声骤然停顿。
紫檀木琴弓滑过琴弦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一位银发如霜的老妇人缓缓转过身来。
她身着墨绿织锦旗袍,手中的古董大提琴泛着温润的光泽,琴身雕刻的花纹与成以笙裙摆上的铃兰竟有几分相似。
“笙笙来了。”老夫人放下琴弓,布满皱纹的手轻轻颤抖,“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她的目光扫过时聿周,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这位是?”
成以笙走到老夫人身边,顺势坐在天鹅绒沙发上:“奶奶,他是我的保镖。”
时聿周微微颔首。
苏若烟手指摩挲着琴弓,银丝眼镜后的目光在时聿周身上打转,像老式留声机的唱针反复刮过唱片纹路:“阿杰呢?”
“阿杰家里出了点事,需要他回去照顾,所以辞职了,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
“换了保镖,奶奶都不知道,笙笙是多久没来了。”老人的银丝卷发微微颤抖,眼角细纹里藏着嗔怪,“你上次来还是玉兰花开的时候,现在铃兰都快要谢了。”
成以笙握住那只苍老的手,体温透过松弛的皮肤传来:“抱歉,奶奶,您别生气。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多。”
“拼搏是好事,可别把自已熬成纸片人了。”苏若烟用指腹轻戳她脸颊,力道却像羽毛拂过,“瞧瞧这下巴,都能戳破宣纸了。我这大孙子不称职,没把我们笙笙喂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