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望亲自送张院判出门,低声交谈了几句。
青榆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疼痛依旧在全身肆虐,但比起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经缓和了许多。
侍女轻手轻脚地为她换上干净的寝衣,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迹。
青榆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眸。
恍惚之间,青榆被人小心翼翼地腾空抱起,放入盛满温热药液的木桶中,蒸腾的药气几乎让她惊醒,。
青榆睁开眼睛,发现南宫望正半蹲在浴桶边上,用红木舀子盛起浴汤,为她慢慢浇洗身子。
南宫望的动作既温柔又细致,热气氤氲在他的长睫上,形成了细密的水珠。
在眨眼的时候,那些水珠不经意地掉落下来,像是在无声的落泪。
青榆静静地欣赏着他的模样,不一会儿,便精神萎靡地昏睡过去。
恍惚间,青榆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
房内点着安神的熏香,窗外雨声淅沥。
青榆试着动了动四肢,疼痛仍在,但似乎轻松了些许。
“醒了?”
南宫望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青榆这才发现他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中拿着一封密函。
他已经换下了白日的衣衫,穿着一身月白色织金云锦,发丝松散地束在脑后,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一直守在这里。
“大人。。。…”
青榆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南宫望放下手中密函,拿起一碗汤药,柔声道:
“刚好温过了,喝吧。”
药汁黑如墨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青榆想要接过碗,一饮而尽。
南宫望却执意要一口一口地亲自喂他。
出乎意料的是,那药虽苦,却不像寻常漆黑苦涩的那些汤药般令人作呕。
“张院判加了甘草和蜂蜜。”
南宫望仿佛看出她的疑惑,特意解释道:
“汤药要慢慢饮下,这样不会伤胃。”
青榆点点头,在南宫望的帮助下,乖巧地喝完那碗药。
南宫望放下空的药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后是几颗蜜饯,他捏起一颗塞进青榆的口中,说道:
“给阿榆吃糖糖,去去苦味。”
甜蜜的滋味在口中泛来,瞬间冲淡了药的苦涩。
青榆睁大眼睛,看向面不改色的南宫望。
这样细致的照顾,这样柔情脉脉的语气,和南宫望这个人极其不相符合。
令青榆无所适从。
“大人,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