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然听后,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微微笑道:
“回青榆姑娘的话,奴婢家中一共姊妹五人,奴婢排名第五,是家中的老末儿。”
青榆闻言,勾唇道:
“真好。”
悦然却道:
“好什么好,小门小户过日子,不是争衣衫,就是争口粮。奴婢从小可没受阿兄阿姐的气。”
“那你讨厌他们吗?”青榆小心问道。
悦然听后,认真想了想,道:
“毕竟是一家子兄弟姐妹,讨厌倒也算不上。只是从前大家挤在一起,常有争端,如今分散各处,仇怨全消,反而思念得紧。”
悦然说罢,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青榆见状,安慰她道:
“悦然姑娘无需担忧,只要各自平平安安,一家子总有团聚的时候。”
悦然听后,轻轻“嗯”了一声。
理妆完毕,天色已晚。
南宫望却迟迟没有回府,也没有派人通传消息。
青榆出了枕霞阁,一路往正厅走去,想要在正厅悄悄往大门处看一看。
怎料,她刚走到廊前,就听见厅前传来了一阵利落的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并不只是一个人的。
齐齐整整,伴随着兵器的摩擦声,听起来沉稳有序。
青榆听到后,悄悄走至厅后,想要隔着屏风看一眼。
却突然听见厅前,传来了一声茶盏摔碎的震响。
“一群没用的废物!”
南宫望声音冷冽低沉,听起来并不尖锐,却不怒自威。
话音刚落,那几个身穿飞鱼服,身配长刀的年轻锦衣卫齐刷刷地跪在了青砖地上。
“大人莫气,是属下等识人不清……甘愿受罚……”
领头的一位锦衣卫说道。
南宫望听后冷笑一声,刻薄道:
“你的确是识人不清,无能至极!那么一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罚你?罚你有用吗?能挽回本官的损失吗?!”
那名锦衣卫被训得不轻,臊眉耷眼地垂下了脑袋。
青榆隔着严实的金丝檀木屏风,站在厅后,犹如身临其境。
她听着南宫望在厅前大骂什么“吃里扒外的蠢东西”,也觉得是骂在了自已的脸上。
于是身形微微一颤,脚步虚浮,想要连忙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