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好几次,她连银钱和东西都不自已亲自来送,而是派了一个姓魏的男子来送。
紫桐反复盘问那个姓魏的男子,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一件事
——姐姐青榆究竟在王府做什么。
得到的答案,却总是和青榆口中的如出一辙,那就是给建安王做婢女。
可是,紫桐曾在看铺子的时候,偷偷问过一位前来买蜜饯的婢女,那婢女出身于太傅府上,每月银钱不过一两半。
紫桐却清楚的记得,青榆告诉过自已,她每月的饷银足足有五两。
建安王府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给一名普通的婢女开五两的月银,便是一品大员家的贴身管事侍女,一个月也才二两。
于是,紫桐渐渐怀疑……
青榆是不是给建安王做了妾室。
鱼水巷口周家的大姑娘,生的有几分颜色,就曾经给一位五品官员作过妾室。
起初,她一家子都仗着这门亲横行霸道,吆五喝六,买东西从来都是赊账不还,周围邻居纷纷敢怒不敢言。
可后来,那周家大姑娘却被突然被赶出了宅子,大雪天里,坐着一辆破烂的马车,回了自已的娘家。
那时,紫桐正和邻家姑娘一同在巷口堆雪人,亲眼瞧见了周家大姑娘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模样。
后来,巷子里面逐渐有了风声。
原来是周家大姑娘不知怎么,得罪了正室夫人,被正室陷害偷人,人赃物证俱在,就连腹中的孩儿都成了野种。
先是被打了一顿鞭子,灌下了堕胎药后,赶出了宅院。
周大姑娘回娘家三日后,就上吊自尽。
尸首被抬出娘家时,依旧穿着她被赶回娘家时的破烂衣衫。
从此以后,紫桐就有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觉得凡是给高门显贵作妾室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紫桐宁愿没有所谓的嫁妆钱,一辈子不嫁人,站在铺子里面卖一辈子蜜饯切糕,也不想要青榆为了给她攒钱,去给别人作妾室。
雨势渐紧,身旁的嬷嬷一个劲地催紫桐回去。
可是紫桐却佯装不闻,直勾勾地盯着那一棵小榆苗。
“这么大的雨,你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紫桐的心绪。
一双玄色的锦靴踏碎水洼,停在了紫桐地面前。
紫桐猛然抬头。
油纸伞沿缓缓抬起,露出了对方金线暗绣的竹叶纹衣摆。
那人垂眸时,桃花眸里闪烁着光芒,腰间羊脂玉佩被雨水洗得莹润生光。
紫桐屏住呼吸,显然是被对方光华矜贵的容貌气度所惊。
“回主子,姑娘是在看新栽的树苗。”老嬷嬷扑通跪地,声音发颤,“老奴这就带姑娘回房。”
紫桐攥紧铃铛站起身,抬起头来,凝眸盯着比自已高大许多的男子,掌心的铜锈混着雨水渗进指甲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