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瞥了孙德忠一眼,孙德忠一个激灵儿,立马将莲花递交到萧绥手中。
他摆手道,“不必跟着。”
东阁里,元夕和三个宫女,晚春、长夏、榴月打叶子牌,清儿和青织姑姑皆站在元夕身边看牌。
元夕摸出起手这副牌,没有展开,她扭头看了清儿一眼,放缓了语气道,“你去看你长夏姐姐的牌吧。”
榴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娘娘这是嫌你半点不懂藏情绪呢!”
打了几把,元夕拿到好牌的时候,清儿喜笑颜开比她还开心,拿到一手烂牌的时候,清儿蹙眉皱脸,苦大仇深,将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元夕想赢都难啊。
榴月附和道:“清儿,我也求你去看长夏的牌吧,她快把我钱袋子都赢光了。”
清儿气呼呼鼓起腮帮子,举起三根手指,正要发誓她肯定能藏好情绪时,忽地发现水晶晃动,外边有个人影。
清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内几人被她的大礼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身体一下子就僵直住了。
元夕放下手中的牌,乌蒙蒙的眸子一弯,温软轻柔地吩咐了几人将桌面收拾干净。
她转眸望着萧绥,笑问道:“陛下如何这个时辰来了?”
瞧见萧绥手里的几支莲花,元夕淡笑了一下,心知他肯定不是从玉衡斋出来向自己问罪的。
元夕从萧绥手里接过莲花,拿给清儿让她去找个花瓶插好,又从袖中摸出一块素色帕子,体贴地擦着萧绥的掌心,仿佛从未有过这一个月的隔阂与疏离。
“晚春,你下去给陛下准备些凉茶端来。”
和萧绥在一起六年,元夕也记得他的一些习惯。
萧绥反问道:“朕如何不能这个时辰来了?卿卿。”
许久没有听过的称呼,让元夕冷不丁地怔了一下,旋即换上柔柔笑意,“是嫔妾失言了。”
萧绥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坐下,屈着一条腿,把玩着案上的双陆棋子。
“卿卿何时喜欢打双陆了?”她的爱好还真是变得快。
元夕接过晚春端来的茶,递到萧绥手边,待他接了,这才在对面坐下,接过晚春递来的第二杯茶。
她端着茶碗没有喝,和煦说道:“闲来无事打着玩罢了,让陛下见笑了。”
元夕浅啜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在边上,猛地听萧绥说了一句,“来一局。”
她差点呛到,抬起杏眼惊诧问道:“陛下要和嫔妾玩这个棋?”
她眼里有些怀疑,让萧绥略略不满,双陆罢了,他幼年又不是没有玩过。
元夕见萧绥不是在说笑,遂敛了面上狐疑,由衷地叹问道:“有什么是陛下不会的吗?”
萧绥率先投掷,漫不经心地移动着自己的棋子,又认真地说道:“刺绣女工、剪纸插花,朕都不会。”
元夕无语凝噎,萧绥顿了顿,道:“叶子牌朕也没玩过。”
他垂了垂眸,看着棋盘,“卿卿,到你了。”
元夕掷出玲珑骰子,同样移动两颗棋子,“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还会和嫔妾打双陆。”
这棋玩得久了,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对于一位御极四方的君王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此前元夕根本就不会想到萧绥也会打双陆。
萧绥嗓音淡淡:“与卿卿相处,玩什么都无妨。”
元夕手腕一抖,骰子丢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