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有节奏地炸响,两人脸上五彩变换,不知怎的,他竟觉得傅玉呈是孤独的。
“有。”陈妄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和他们所在的黯淡之处天差地别,“那里也是禺山,我们在幸福里,能看见未来的。”
顺着手指望过去,傅玉呈笑了:“你说的未来一万块一平。”
陈妄有些窘迫。
一来,他指的未来并非在市中心买房;二来,一万块对他来说是巨款,一平方米的空间无法容纳他舒展的身体,他不清楚在禺山拥有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未来,需要付出和交换些什么。
捡起脚下沁着雨水的奶茶宣传册,陈妄翻到对应的日期:“你看,巨蟹座今年运势不错的。”
“水瓶座今年走财运——凭你在服装厂一天五十块?”
陈妄哑口无言。
傅玉呈抢回啤酒,捏住他的下颌,闹着灌他几口:“我不信那些。”
陈妄眼神有点游离:“总得信点什么,才有走下去的希望吧。”
“那我信我自己。”
“信自己吗……”
陈妄喃喃自语,相信自己,他没有过好下场。
刚和苏小莹搬进傅定国家那阵,苏小莹有了爱情的滋养,变得情绪稳定,爱世间所有人和物。
傅定国也如想象中的爸爸一样对他们母子俩好,他体会到了家庭的温馨。
不久后傅定国就不装了,从一开始偷偷打苏小莹,到后来当着他的面打……苏小莹和傅定国没有结婚证,他让苏小莹离开傅家。
但苏小莹的理由千千万,在他听来难免牵强。
他表面赞同,背地里却偷走苏小莹的身份证,买好去异省的火车票,用旅游散心的名义带苏小莹走。
结果他们被傅定国找到,强行带回家。那时傅玉呈高三住校,家里再没有人能制止傅定国。
因为相信自己,他害苏小莹承受比以往更重的伤。
高二那年文理分班,他当时偏科明显,老师劝他学文,当上省状元考名校的几率大。但他觉得理科好就业,他想快点赚钱独立,离开这个家。
果不其然,他跟不上理科班的进度,越学越累,排名下滑得厉害,只能靠堆时间和题海战术赶上来。
因为相信自己,他搞砸了自己的前程。
脚蹲麻了,陈妄跌在地上,裤子立马洇湿了。他却不着急起,开一罐新的啤酒,和傅玉呈碰了碰,俩人面对面干了一整罐。
“嗝。”
空罐一撇,陈妄彻底喝醉了。
芋圆
他感觉脑袋很重,是物理意义上的“重”,重到颈椎承受不住,直直磕在傅玉呈膝头。
“这就醉了?”傅玉呈一惊,他没见陈妄喝过酒,没想到三罐啤酒就不清醒了。
膝盖乃至整条腿被陈妄抱住,温热的呼吸隔着一层裤料打在皮肤上,痒意藤蔓一样绕着大腿向上攀。
陈妄那张脸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