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楼的局势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单纯。
白衍初虽归风堂,却向来行事不受拘束,甚至与雪堂、花堂、月堂的人交情匪浅。
尤其是雪堂、花堂的人,对他的欣赏甚至近乎偏爱——不管是因为他的聪慧,还是因为他的手腕。
这样的人,屡次立功,声望渐涨,原本就是一柄双刃剑。
风堂内部讲究绝对服从,可白衍初偏偏不是那种人。
他总是能让任务完成得漂亮,甚至比风堂惯用的手法更高效,但他行事却并不完全按照风堂的规矩来——这一点,让风堂内部不少人看他不顺眼。
若说白衍初会出事,那原因不过两种:
一是他最近又立了什么功,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
二是他触碰到了某些不该碰的东西,让风堂的人不得不出手。
不管是哪种,都说明风堂内部的某些人,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
萧钰眯了眯眼,将信折好收回袖中。
如果是风堂内部动手,那按理说不会有人冒险给她送信。
风堂的规矩向来严苛,谁敢干涉堂中事务,轻则挨罚,重则丢命。
可这封信偏偏送到了她手里。
这说明什么?
说明风堂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有人想她回去救白衍初。
可这人,是为了白衍初,还是单纯想让她赶紧回去,趟这趟浑水?
萧钰舔了舔后槽牙,心里犯着嘀咕。
她倒是不介意趟浑水,只是得先摸清水到底有多深。
“喂。”
萧钰侧头看向陆叁,少年正扶着马鞍,呼吸还算平稳,虽然跑了一上午,但到底是洗髓之后的身体,恢复得比她预想的快。
“嗯?”
陆叁抬起头。
“接下来的路,要更快了。”
萧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跟紧了,别掉队。”
陆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眉头皱成了一团:“你就不能给我匹马?”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学会怎么真正运用灵息。”
萧钰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长,“而接下来的路,正好是个机会。”
陆叁:“……”
他现在非常怀疑,萧钰根本就不是在带他赶路,而是在变着法子折腾他。
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沉了口气,咬牙跟了上去。
而萧钰,已然策马扬鞭,目光冷冽,直指大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