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场中瞬间沉静下来。
司徒拓脸上的冷笑微微一僵,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的确,他的计划已经将白衍初逼入绝境,可若是现在直接动手,未免太过急切。
而且给白衍初做局,在场的不仅仅是风堂的人,还有雪堂与花堂的侍者,他们本就对白衍初颇有好感……若贸然行刑,难保不会引起其他堂口的怀疑。
第四十二章替罪羊
白衍初微微抬眸,看着司徒拓,眼中带着几分冷意,语气不疾不徐:“怎么,不敢了?”
司徒拓猛然收回思绪,眯起眼,盯着白衍初不语。
片刻后,他嗤笑一声,收敛了脸上的杀意,轻轻鼓了鼓掌:
“呵……好一个白衍初,死到临头还能盘活一局。”
他收起折扇,语气缓缓道:“也罢,既然你求着要去月堂,那我就成全你。”
他随手一挥:“来人,绑了!”
几名风堂杀手立刻上前,将白衍初双手反绑,推搡着向前走去。
他没挣扎,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司徒拓看着他的背影,眸色阴冷,低声道:“……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水牢,岂是那么容易活着出来的?!
……
月堂刑牢,云梦楼最森严的地方之一。
白衍初被人捆了手脚,封闭了灵息丢入这里。
周围的空气潮湿阴冷,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水声滴滴答答地回响在整个牢室。
铁索冰冷,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上,身下是一汪寒彻入骨的深水。
水面漆黑,深不见底,不知曾吞噬过多少人的性命。
牢门再度开启时,两个执刑人走了进来,手中提着烙铁与拷具,铁器碰撞,叮当作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白衍初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依旧慵懒,仿佛不过小憩了一场,对即将到来的苦刑毫无畏惧。
掌骨被铁棍敲击,指节逆折出诡异的角度,血迹顺着冰冷的铁索蜿蜒而下,在黑水中晕开一圈圈诡异的红。
他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血水与污泥混在一起,凝成深暗的一层。
冰水没过胸口,每一寸皮肤都被冻得失去知觉。
拷打的人似乎被他这副神情激怒,重重一鞭抽在他肩头,破开的伤口几乎能看见森白的骨。
白衍初微微偏头,嗤笑一声,嗓音嘶哑而低哑,却仍带着轻蔑:
“打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云梦楼的刑法,就这点本事?”
执刑脸色铁青,却又不敢下死手,只能咬牙加重力度。
血水在水面缓缓扩散,像一朵妖异的花,在黑暗中静静绽放。
而那被桎梏的人,明明身躯破败不堪,却仍旧挺直脊背,眼中燃着冷酷而倔强的光。
他仿佛不是被囚的猎物,而是随时会反咬一口的野兽。
滚烫的铁器烙肌肤上时,水雾蒸腾,他却只是闷哼一声,连眉头都未皱起。
他抬眼望去,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看到了立于高台之上的风堂大长老——刘夙,风堂的长老,实际主持风堂大小事务的执事者。
刘夙的目光冷漠,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雷:
“白衍初,你可知罪?”
白衍初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底毫无温度:“长老若认定我是叛徒,何须再问?”
刘夙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刃,片刻后,他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