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尘单手持着茶杯,斜睨着她,一副“你就编吧,继续编!”
的表情。
萧钰见好就收,立刻换上讨好笑脸,语气恭敬:
“当然,也是为了婶婶的那口素斋。
您也知道,外面伙食……嗯,怎么说,过分油腻了些。
我挑嘴啊!”
乌洛尘终于露出点笑意,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骂道:
“你这丫头,一年半没见,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
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牢房:“这间还习惯吗?不喜欢的话,你自己再挑挑。”
萧钰耸耸肩,语气随意:“总体来说,抛开三五不时被拖出去的尸体,环境潮湿了些,哪间不都一样?您这里,主打一个清静。”
乌洛尘闻言,轻笑了一声,抿了一口茶,忽然收起了玩笑,语气一转,微微凝眉道:“不过说真的,这一年半游历下来,倒是看得出来,你比从前随遇而安了。”
萧钰不置可否,指尖摩挲着杯沿,唇角微微勾起。
“随遇而安?”
不,她可不是随遇而安的人。
这一回,她是主动选择,踏入这片风暴之中的。
碧潭依旧寒冷,潮气沿着峭壁渗透入骨,哪怕手边的茶水仍有余温,也难以驱散这监牢里透出的冷意。
乌洛尘坐在萧钰对面,指尖搭着书信,信封封口的蜡封已被他拆开,薄薄的信纸微微泛黄,透着点点墨迹晕开的痕迹。
「风堂高层与越国勾结,泄露’楼内暗线’的机密。
事情雪堂没有彻查清楚,反而书信还被刻意做了手脚。
谷青阳,这一年你是蠢了,还是更蠢了……别人这么明显的坑你,你都不知道?!
」
萧钰的字依旧工整,透着一股行云流水的洒脱,但字里行间却是锋锐至极。
乌洛尘眼皮微微一跳,指腹在纸面上摩挲了两下,瞥了眼对面的萧钰:
“丫头,这封辱骂信,你是怎么送出去的?”
“正常渠道啊!”
萧钰笑眯眯地托着腮,语气轻快,“我家隼,向来认得雪堂的路……哦,对了,它最近正在刨谷青阳屋子的房顶,估摸着得补好几个洞呢。”
乌洛尘无奈,这丫头还是一贯的口无遮拦。
小辈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做长辈的本不该管,可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
他冷哼了一声,语带嘲讽:
“光是刨房顶有什么用?你以为雪堂是吃素的?!
谷青阳那小狐狸若不是被你这话戳得狠了,根本不会回你。”
“所以他回了。”
萧钰嘴角微扬,语气不疾不徐。
乌洛尘不置可否,低头拆开下一封信,墨迹凌厉,字迹力透纸背,纸面甚至有些皱褶,可见执笔之人心绪何等暴躁。
“怎么可能有这东西?!
那一单全军覆没的问题,压根不是因为雪堂情报,而是风堂上层刘夙临阵脱逃,导致暴露,他们自己不敢认。
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干嘛要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