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眼底闪过一丝趣味,再次端起茶盏,悠悠然地抿了一口。
为了让他同意她的小动作,不惜以自己为饵,暴露在群狼的獠牙之下。
如今,暗牌已成明牌,那些老谋深算、惯用阴招的老家伙们,可有得愁了……
萧溟端着茶盏,轻轻晃了晃,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看出来,下面跪着的那位是罗刹?”
萧钰懒懒地撑着下巴,语气随意:
“风堂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查一个人还不容易?!
况且,还是一个极力想抹去自己痕迹的人……”
这话落下,跪在堂下的少年手指微微一紧,埋在袖中的指节泛白。
这些情报,自然是白衍初提供的。
可既然有现成的“料”
可用,她又何必藏着掖着?唬人这回事,得用足火候才行。
她终于将目光落在跪于下首的青年身上,神色淡淡,波澜不惊。
封崎却只觉脊背滚烫,汗意浸透了衣衫。
他在风堂匿藏三年,步步谨慎,如履薄冰,却被她轻描淡写地道出,如同纸糊的伪装,被她一指捅破。
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萧溟的余光扫过那跪着的少年,嘴角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
“哦?你注意他很久了?”
封崎依旧沉默不语,低垂的眉眼遮住眼底暗涌的情绪。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恐惧,这一刻,自己在云梦楼的身份,已经不由自己了。
萧钰随意地拨弄着茶盏,漫不经心道:
“没有。
来的时候随手翻了翻这一年内风堂的名册而已。”
噗——
萧溟险些被茶呛住,抬眼就看见自己闺女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直接朝她刮了一眼,恨铁不成钢。
果然不出他所料,几句话就破功了。
一点也沉不住气!
萧钰眨了眨眼,见状偷偷吐了吐舌头。
一年不在楼内,她再怎么懒,也得临时抱佛脚补补功课,否则她爹爹还不得把她拎出来好好盘问一番?
而且,白衍初像个尽职尽责的特级助理,从头到尾给她梳理了一遍云梦楼的高层人脉,还顺便标注了几个可疑目标。
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可终究是听进去了。
所以,当她前脚“出事”
,后脚她爹就心急火燎地给她塞人,她便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可不像是她阿耶一贯的行事风格。
风堂的内斗,怕是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但要收人,怎么也得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吧?
否则,她就不是萧钰了。
她目光落回封崎身上,眉头轻蹙。
宽肩窄腰,气息沉稳。
脖颈始终低垂,显得乖顺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