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愿意为他去死,但是他们都没有关心过他想怎么活,除了穆澜峪,他为他死,只求他活下去。
白存远朝穆澜峪伸过一只手。
高大的身体一僵,穆澜峪的大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怎么,想逃罚?”
那只手收了回去,任由白存远的手贴在他的伤口上向下。
“你怎么知道,我上学的时候的事情的?”
……竟还是刑讯。
穆澜峪僵硬着身体把身体紧紧贴在椅背上,即使白存远的手的触感很清晰,他都不受控制的想起当年的玉兰树,以及树后的窗内读书的少年。
那副画面在白存远的眼前同步展开。
白存远看见青涩的穆澜峪对他的窥视,操场上、教学楼里、一节课、又一节课……穆澜峪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原来穆澜峪那么早就喜欢他。
“袖子落了,帮我挽下袖子。”
穆澜峪呼吸一滞,伸手拉住白存远腕间的袖口,将白存远的袖子挽上去,露出他光洁漂亮的小臂。
“五级异能者也会手抖吗?澜峪,你对身体的掌控很差。”
白存远煞有介事地批评。
正常情况下,穆澜峪会喊他存远讨饶,但他没说话。
白存远知道此时此刻的穆澜峪无法发出什么声音,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让他的忍耐和克制破功。
白存远没有告诉穆澜峪他已经知道了穆澜峪的秘密,而是转话头引导他:“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学生时代的我的,我就给你讲更多的事,讲我在酒吧,讲我替同事跳舞。”
他的引导让他看到了更多,不止是记忆,还有幻想拼凑的画面,他看见他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地问穆澜峪:“老板,可以供我读书吗?”
不是跳艳舞的他,而是穿着一丝不苟的校服的他,他的领口也没有红酒酒渍,环境是嘈杂的,但他干净漂亮,他的身上仿若落着一束光。
白存远感觉自己听不见穆澜峪的呼吸了,救世主此时已经闭住气了。
他收回手,穆澜峪身上狰狞的伤口在他五级异能的尽数灌注下血疤已经开始脱落。
白存远轻声命令:“罚你的时候,不许对我动心。”
他们后排的白择紧贴着任戈离白执老远。
白执克制着自己,但他不是瞎子,也不是笼子。
白存远对穆澜峪的撩拨成了高压电缆爆炸的导火索。
高压电缆即将爆炸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女孩子,不好。妈妈不要,不要昭昭。”
白执的愤怒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手上冒出的电火花熄灭。
车后排。
昭昭眨着懵懂的眼睛贴在赵媛怀里,眼中慢慢聚上了水洼。
“昭昭为什么这么说?昭昭好。”
赵媛抱着昭昭看着昭昭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真诚的和她确认。
昭昭一把搂住赵媛的脖子,声音呜咽:“昭昭,不吃奶粉,浪费。”
“妈妈,想要弟弟。”她断断续续地拼凑出她听过的字词。
早上那个老婆子的话刺激到了昭昭,昭昭不太记事,也不粘母亲,估计是突然想到母亲走了,想到别人在她旁边议论的诸如这个孩子很可怜,这个孩子以前还叫招娣,她如果是个男孩子肯定不会被抛弃之类的话。
赵媛一时半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昭昭。
前排的白存远突然问:“昭昭,媛媛姐姐好不好?”
听见爹爹喊自己的名字,昭昭松开搂着赵媛脖子的手看前排的爹爹,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奶声奶气地回答问题:“好。”
“朱颜阿姨呢?”